纪絮桉的喉间微动,干咳的感觉让她接连咽了好几下喉咙,才勉强压下那股涩意。“姜姜……”纪絮桉又叫了她一声,语气似有微颤,“什么奖励,都可以吗?”她的试探并不隐晦,姜姜听出来了,可她仍然没有逃避或是退缩,她站在纪絮桉面前,目光定定地凝视着纪絮桉的双眼,让纪絮桉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态度。“你想要什么?”她再次询问道。纪絮桉仿佛听见了飞机从头顶驶过的轰鸣声,嗡嗡地响彻在她的耳边,她今晚没喝多少酒,却好似已经被酒气熏染得醉醺醺了,盯着姜姜看了好一会儿l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话里所蕴含的深意。姜姜的态度让纪絮桉有一种预感,即便她提出一些很过分的要求,姜姜或许也会同意。这明明是她期待已久的,可不知为何,纪絮桉却率先生出了胆怯,她对上姜姜黑亮的眼眸,嘴唇动了又动,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来。恍惚之中,纪絮桉似乎听见姜姜很轻地笑了一声,她咽了咽喉咙,心想是错觉吗?下一秒,头顶却投下了一片阴影,姜姜的手撑在了纪絮桉的脑袋旁边,她的长发松松地垂下来,像羽毛拂过纪絮桉的锁骨,泛起一阵阵痒意。纪絮桉只觉得自己的唇边微微一热,有什么极柔软的东西贴了上来,让她不得不高高扬起脖颈,配合着姜姜的动作。姜姜没有闭上眼睛,她将纪絮桉此时的动人情态一一收入眼底,绯红的双颊和迷蒙的眼神,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的情动。姜姜心头有些疑惑,纪絮桉明明是在装醉,为什么她刚才的反应却像是真的醉了?被她半压在沙发上的人只会用一双醉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姜姜忍不住微微张开唇,在纪絮桉的下唇上咬了一口。“嘶。”纪絮桉吸了口凉气,神思清明不少。她放松身体,薄唇开启了一条缝隙。姜姜的双眼慢慢合上了,鸦羽般的长睫在眼下倒影出模糊的暗色,有醉酒般的红晕从她的脸颊里慢慢渗透出来,然后顺着爬上了眼尾,像春季里盛开的桃花般灿烂鲜妍。灼热的情火燃烧得猝不及防,不知是谁的呼吸加重了起来,客厅里的灯光在这一刻忽然暗了下来,将两人的脸都半隐在了黑暗之中。连带着那些无法言说的欲望,都被一并隐藏了起来。这一次的亲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纪絮桉只知道结束时,姜姜为她倒的水早已经凉透了。她的胸口急促起伏着,眸色既深且暗,眼神像黏在姜姜身上了似的,连一秒都舍不得挪开。两人各自平复着呼吸,姜姜的唇色比刚才深了许多,鲜艳的红像熟透了的樱桃,轻轻一戳就能冒出汁水来。良久,还是纪絮桉先开口道:“我去洗澡。”一出声,纪絮桉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哑得厉害,尾音尤带着微不可察的轻喘。姜姜也不遑多让,向来清亮的声线都透着股哑意。“你一个人能行吗?”她问纪絮桉。纪絮桉解腕表的动作一顿,这回还不等她再说些什么,姜姜的手就已经按在了纪絮桉的手腕上。“你醉了,浴室里又很滑,我担心你会摔伤。”她一边替纪絮桉取下手表,一边低声说道,“还是我帮你吧。”“姐姐。”纪絮桉这次反应很快,她反手握住了姜姜的手腕,“姜姜!”姜姜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纪絮桉也不装醉了,眼神清明地同她对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不必这样做。”没有人会不希望跟自己的爱人亲近,纪絮桉也不例外,但她没忘记姜姜一直以来对此事的态度都是怎样的。如果只是为了讨她开心,现在的状态就已经让纪絮桉很满足了,姜姜没必要做到那种地步。她试图说服姜姜,“我知道你愿意陪在我身边,我也相信你,我……”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根纤细的手指忽然抵在了她的唇瓣上,姜姜摇摇头,“你不用再说了。”其实做出这个决定,姜姜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留下来陪着纪絮桉,那么这样的行为也是迟早的事,况且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种事似乎并不一定要发生在婚后。如果这能让纪絮桉安心一些,从而减少对她的猜疑,姜姜觉得没什么不可的。更何况她心里对此事并不抗拒,纪絮桉最近也颇为照顾她的感受,姜姜此刻的心情不算很复杂,紧张是有,但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微妙的好奇。说起来,今晚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虽然姜姜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没想过会这么快,谁知道纪絮桉会突然装醉?这个姜姜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她抿了抿刺痛的唇瓣,对纪絮桉低声道:“我扶你回房间吧。”纪絮桉:“姜姜……”姜姜打断她,“你说过,你会听我的话。”这确实是她亲口向姜姜承诺的。纪絮桉于是闭上嘴巴不说话了。姜姜扶着纪絮桉进了自己的卧室,熟悉的环境能让她少些紧张,在浴室门口站定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陷入了沉默和尴尬。姜姜半挽着纪絮桉的手臂,心跳如雷鸣般刺耳,无言间,她忽然发现纪絮桉的耳朵也已经红透了。姜姜的心倏地落到了实处。她松开手,继而轻轻推了一下纪絮桉的胳膊,自己却没有立马进去,“你先去洗吧。”纪絮桉看了她半晌,顺从地进了浴室,还将门给关上了。她心不在焉地洗着澡,姜姜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纪絮桉半点声音都听不见,只能听见哗啦的水声。纪絮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眉心渐渐拧了起来,真的要这样吗?她有些出神。正当她思索之际,浴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凉风迫不及待地钻了进来,却吹不散纪絮桉心底的紧绷。她顿了顿,才转头望去,随后瞳孔微微睁大了。姜姜反手关上浴室的门。然后光着脚一步步走向了纪絮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