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沙发充其量也能算一个“卧室”。
可这……这怎么够一家四口人睡?
还有,周奶奶,张阿姨——
迟鹤望着沙发,眉宇间攀上了一抹微不可见的茫然。
陈意阑无暇思考他在想什么。
他开了灯,从厨房端了三杯水出来放在桌上,微微扬了头,对迟鹤道:“坐。”
三杯水,迟鹤心中的猜测愈发混乱,然而他却也什么都没说,只是转了个话题。
“……你还解决第二件事呢,”迟鹤啧了一声,“你能不能先把第一件办好,你那胳膊——”
他鬼使神差地坐下来,还想呛陈意阑两句,却忽然看到一个医药箱正对着沙发床的角度,只要一坐、一躺下来就能看见。
“喂。先把你胳膊揉揉吧。”
陈意阑看了一眼那被人挪过位置的医药箱。
还有那本该堆在厨房没有洗的碗,也已经被人洗过了。
迟鹤在“伤”方面有点意外的执着,他几乎是催着陈意阑把医药箱里的云南白药喷雾拿出来,语气颇不耐烦,然而神情却很专注。
直到“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迟鹤的下颌略微紧绷,望着陈意阑沾了些气雾剂的手,故意挑了一下唇,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痞气神情:
“我来开门。”
他添了一句:“看看你是不是喊人来堵我了。”
陈意阑难得没动,只浅淡地嗯了一声。
迟鹤站起身,心中的思绪略沉,开门的时候低着头,眉目并不似他故意的那般凶狠。
直到“咔嚓”一声,门开的瞬间。
屋外一道激烈活泼的男声响了起来:
“大哥,我来了!!”
迟鹤蓦地抬起头。
突然感觉这声音有点熟悉。
张晓峰无知无觉,他手里提着牛奶正笑的开怀,根据身高下意识以为眼前的人是陈意阑,直直地往里冲。
伸出双臂,要来一个激动的拥抱——
然而两人在望到彼此脸的同时,如同相斥的磁铁、逆飞的流星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离彼此八丈远。
迟鹤后退了一步,没忍住爆了声粗口:
“操!”
张晓峰扑了个空,手中的牛奶箱“噗通”一下落在了地上,回敬了一句:
“操!”
二人面面相觑。
片刻死寂之后,张晓峰抬头确认了一下门牌号,终于不可置信般颤颤巍巍道:
“红发骚包男?你怎么在我哥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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