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他没打算在这个时候提前准备自己的身后事,更没打算举办葬礼。
家里连灵座都没有安置,只放了棺材和长明灯,香烛纸钱都是用祭拜
()先人时顺便捎回来的,完全就是一个空架子。
宫九渐渐回过神:“你没事?”
薛沉看他这副傻乎乎的模样,无奈地说:“你不是已经猜到我在装病了吗?”
宫九:“我猜不透你的心思。”
他收到薛沉的死讯后,心中慌乱极了,但是一直抱有几分疑虑,觉得兄长是故意让小荷这么说的,为的就是把自己骗回来。
随着他深入王府,看到不同以往的萧索景象,这些疑虑也逐渐打消。
回家的路上,宫九见到了外面充满年节气息的繁华街市,强烈的对比之下,再小的事情都会被放大,更何况他还亲眼见到了屋子里的棺桲。
哪怕薛沉立即现身,宫九还是不敢确定兄长的生死。
兄长重病的消息传来以后,宫九迟迟不回家,惹他生气,被他教训是理所应当的事。
可是他是如此清高自傲的人,怎么可能在知道他会在疼痛中兴奋起来以后,仍旧面不改色地像以前一样对待自己?
他又怎可能毫无芥蒂地说出那样的话?
宫九不敢相信,自己做了这么大的错事,还能轻而易举地被兄长原谅。
他接受了肮脏的自己,没有因为他用痛苦来疏解生理上的需求而疏远自己,甚至还拿起了鞭子,配合地抽打在了他的身上。
大哥还那样温柔地拥抱自己,亲口说出了他索求多次而不得的那句话。
真的不是他无法接受兄长离世的现实,受到的刺激太大,臆想出了这一切吗?
可是现在大哥逼着他认清现实,以实际行动告诉他,这些全都是真的。
那个英姿勃发,用鞭子抽打自己的人是他,温柔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的人是他,冷笑讥讽自己认不清现实的也是他。
短短一个时辰,兄长已经变换了许多种态度。
宫九连自己的情绪都没有打理好,怎么可能猜得透薛沉的心?
薛沉握住他的手:“先去后院换衣服。”
宫九刚被打了一顿,情绪激荡之下,那些身体上的欲望都变得微不足道。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其他地方,从未如此轻易的度过难关过。
即便如此,宫九现在看起来也是邋遢极了。
他在地上打滚蹭得满身灰尘,头发也早就散乱不堪。如果不是他甚少戴发饰,外面估计满院子都是他掉落的佩饰了。
宫九素来爱干净,对兄长更是崇敬,不愿想用这样脏污的模样和兄长接触。
他抽了下手,没能抽出,反而被薛沉握得更紧了。
薛沉:“想跑?”
宫九低声:“没有。”
虽是被兄长这般强势地对待,宫九心中却没有丝毫不适,甚至觉得很安心。
他不认识路,就算从堂屋到自己的住处也要转很久才能寻过去,此时哥哥牵着他的手,以引导者的姿态领先小半步,就像他们小时候那样。
只是薛沉牵着他的手,不再如儿时那般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