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决定向她索取更多的时候,远处的槅扇却被人叩响。
外间传来竹瓷的声音:“公主,您昨日吩咐奴婢送到流云殿里的银丝炭,奴婢已送过去了。”
银丝炭,流云殿。
看似寻常的两个词汇,打破了眼前的旖旎情动。
李羡鱼像是自美好的梦境中醒转,复又想起在流云殿花窗前听见的话语。
想起那碗打翻在地上的樱桃酪。
想起即将来朝的呼衍。
红云渐渐自少女的双颊上褪去。
她伸手去推他。
临渊抬眸看她,同时松开了紧握着她皓腕的手,重新直起身来。
他立在榻前不走,像是等着她的答复。
李羡鱼也拥着锦被坐起身来,匆匆趿过绣鞋,又拿过那件厚实的兔绒斗篷裹在自己身上。
她自锦榻上起身,察觉临渊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面上。
而她轻轻侧过脸去,避开他的目光,语声轻得像蚊呐:“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应当,应当是你听错了。”
临渊垂落在身侧的长指蓦地收紧。
他咬牙:“臣还没有到耳聋的时候。”
李羡鱼愈发心虚,不敢看他。
她支支吾吾道:“我昨夜定是喝醉了。即便是说过什么,那也说得是醉话。你不能当真的。”
临渊凝视着她,薄唇紧抿。
他想过李羡鱼的无数种回答,却没曾想,她还能将说过的话重新吞回去。
不记得,没说过,不能当真。
眼前的少女竟比他见过最为薄情的登徒子还会抵赖。
李羡鱼被他看得双颊发烫,在原地站立不住,唯有拢着斗篷,慢吞吞地往槅扇前挪步。
临渊敏锐察觉,箭步上前握住她的皓腕,问:“公主不梳妆,不洗漱,想去做什么?”
李羡鱼低垂着脸,蚊声解释:“我,我去东偏殿里陪陪母妃……”
她也想洗漱。
但是殿内的气氛这样的迫人,像是要将她放在蒸笼上蒸。
她怕自己还未来得及洗漱,便要被蒸熟烤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