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停,没有对李羡鱼说出后半句话。
若是十日后不归,便不用再等他。
他仅是抬手,将李羡鱼的玉牌归还给她:“公主请尽快回到席上,勿再离开半步。”
她是大玥的公主。在皇室子弟之间,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安全。
李羡鱼却并未抬步,她秀眉紧蹙,眸底的忧色愈浓:“在这两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找到皇叔与明月夜勾连的证据了?”
临渊并未回答,只简短地道:“数日后,臣回返之时,会与公主解释此事。”
他低声:“公主要小心摄政王。”
话音落下,临渊不再停留,迅速将身形隐回暗处。
“临渊?”
李羡鱼轻轻一愣,提裙往竹林里追出几步。
竹林深处,却已寻不见少年的踪迹。
*
月明星疏。
明月夜中又来了一名贵客。
身披墨色氅衣的少年避开众人,行至僻静处,抬手摘下了面上的黄金面具,露出原本清绝的容貌。
少年眸色霜寒,动作却毫不迟疑,利落地从怀中取出另一张面具换上。
两张面具,皆是他在摄政王府中所得。
一张是寻常的黄金面具,另一张,却在左侧处多了一道火焰般的纹路。
他与李羡鱼皆想错。
摄政王并未与明月夜勾连。
他,即是明月夜的主人。
临渊长指紧握,敛下眸底的冷意,戴着这张面具大步向内行去。
他的身量与摄政王一般无二,身形却不似摄政王那般魁梧。
幸而此刻时近冬节,在宽大的氅衣内做些手脚,伪装一二,倒也不易令人察觉。
不多时,便有戴着银面的死士上前行礼。
“主上。各处已将本月的账本奉上。您可要查阅一二?”
临渊并不开口,只略一颔首。
死士躬身,向前引路。
临渊紧随而上,跟他步入明月夜内的一处暗室。
白玉长案上,整齐叠放着数十本账册。
临渊上前,去翻第一本账册。
氅衣的袖口随之垂落,露出少年骨节分明的右手。
他的手指修长,肤色冷白。与摄政王的手,截然不同。
死士察觉有异,蓦地抬眼,眸底寒光乍起,立时去握自己腰畔的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