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拿着手里这枚平安符沉默了一瞬,还是原封不动地退还给了李羡鱼。
他道:“既灵验,公主便更不该轻易送人。”
他不信鬼神之说。
再好的平安符放在他这,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倒是在李羡鱼那,至少能令她心安。
李羡鱼羽睫轻眨,没有伸手来接。
“不算轻易送人。”她道:“是你先送了我一柄剑护身,我才将它送给你的。”
而且,她觉得临渊比她更需要这枚平安符。
毕竟她成日住在披香殿里,哪也不去,原本便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但是临渊不同。
他总想着寻仇,总在夜里出门。
无论是防人还是防鬼,都没道理不要护身符的。
她想了想,抬起脸来看向他,轻声问:“你是嫌弃它是旧的吗?”
她还记得,临渊说过,不吃旁人吃剩下的东西。
那是不是,也不收旧的平安符呢?
李羡鱼若有所思,将他掌心里的平安符拿了回来,弯了弯秀眉:“那等过几日,我做一个新的给你吧。”
临渊垂眼看向她,想告诉她,对于不信鬼神的人而言,平安符并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但眼前的少女眸光乌亮,已经认认真真地询问起他平安符的细节来。
她问:“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平安符?上面是绣万字不到头的纹样好些,还是绣四合如意云纹好些?底下要不要坠流苏,坠什么颜色的流苏?”
李羡鱼的兴致颇高,令人无法推拒。
皎洁月色下,少年微侧过脸,避开她明亮的视线。
夜风摇动凤凰树叶的娑娑声里,他低声答。
“简单些的便好。”
李羡鱼轻点了点头。
她揉了揉自己坐得有些发酸的小腿,从坐楣上站起身来:“那我们先回去歇下吧。”
“待明日,若是不落雨,我想去流云殿里看望雅善皇姐。”
临渊随之起身。
“好。”
*
一夜很快过去。
用完早膳后,李羡鱼折了一捧金黄的桂花,又从小厨房里拿了一食盒的糕点,带着月见竹瓷去了雅善皇姐的流云殿。
迎候她们的,是流云殿的大宫女琉璃。
李羡鱼让竹瓷将带来的点心递给她,轻声询问:“琉璃,雅善皇姐的身子如何,可好些了?我能否过去瞧瞧她?”
琉璃福身接过食盒,引众人往殿内走,眉眼间满是忧色:“有劳公主挂心了。只是我家公主的身子素来病弱,前些日子一落雨,便愈见不好,今日娘娘才召了太医们过来诊治,也不知道得出结论没有。”
说话间,已行至偏殿前。
李羡鱼方提裙步入,便听见偏殿内数名太医正因雅善皇姐的病情争论。
有说要用重药的,有说公主的身子经不起这般的。
也有说,若是这样一味拖着,等入冬天气转寒,便愈难诊治的。
众口纷纭,争执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