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送弹药的这一路,危险系数并不比排爆或引爆时低,必须要保持稳定。()
排爆这行就是这样,每一环节都是与死神掰腕子。危险像原始丛林里双目莹绿的野兽,对着最脆弱的环节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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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一次排爆任务,需要保证专注力的时间被无限拉长,是对排爆手精神和体能的极限考验。
车辆终于驶到了目标采石场,所有炸弹卸车完毕。
这一次的任务,主要由龚远和另个小组协同处理。
龚远是辛乔的警校同学,和辛乔同年被分到队里,现在也是经验丰富的主排爆手。
其实辛乔真觉得,等着队友执行任务的时候,比自己上还紧张。不过有龚远在,她又安心些,她绝对相信龚远。
正当他们日常演练了千万遍的步骤有条不紊进行时。
龚远:“快跑!”
那时根本还没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只有龚远抢到队友身边,一边奋力推开队友,一边去踢发烟罐。
根据现场的角度,唯他一人瞧见了——发烟罐锈蚀得太厉害,发烟剂接触到了空气,开始自燃起火。
龚远踢飞了发烟罐,这已是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最妥善的处理,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旁边的火炸药发生自燃,尽管龚远凭着日积月累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几乎本能地向一旁卧倒,一边手臂还是被瞬间蹿起的火球吞没。
其实每每危险发生时,现场给人的感觉好似一部残酷默片。
只记得火光。
沉默。
嶙峋的碎石。萧瑟的冬。
所有人抢上前去,有条不紊的救援。
这也是他们平时演练过无数次的流程,护送着龚远,紧急赶往医院。
慈睦的一位专家,是处理这类伤情的学科带头人。
周琨钰查完房的时候,路过护士站,正听护士们议论这事:“还好送来的及时。”
“也还好宁主任那么有经验。”
“真是太危险了。”
周琨钰心想:又是排爆。
脑子里涌现的第一个想法是:她跟辛乔分得真对。
明明都快要过春节了。
明明每天开车上下班时,能看到大街上张灯结彩,祥和一片。
明明她今天去查房时,一个小病患还给她讲了个笑话。
为什么她非得被摘除在这样的安宁之外,去经历根本不想承受的担惊受怕。
她根本什么都不问的路过护士站,往食堂方向走,穿越慈睦那片冬日也并不萧索的花园。
冬青翠碧,萱草葳蕤。
当天是个好天气,可冷白的阳光照到周琨钰肩上,她不知怎的觉得一阵阵脊骨发寒。
她很沉默的转身,复又往医院大楼里走去。
没有跑,就是保持着平时的步调。
一路走到烧伤科,她对辛乔有感应这件事,
()或许是真的。
她真的在等候椅上,看到了辛乔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