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床早(),但并睡不着,就那么仰躺着望向天花板。
其实没开灯,一片幽暗,什么都瞧不清。
辛乔只是忍不住想:周琨钰和代珉萱在一起,现在,在干嘛?
湖城酒店房间里。
黑暗里代珉萱轻轻坐到周琨钰的床畔,隔着被子,一手搭上她的肩。
周琨钰的身形僵了下。
代珉萱的声音放得很轻:“为什么一定要选一条难走的路呢?”
周琨钰一直背对着代珉萱。
听她说完这句话,却从一片黑暗里坐起身来,转身面对着她,拢了拢肩头披散的长发。
“阿姐,我能牵一牵你的手么?”
代珉萱一怔。
把自己葱白的手指交过去。
黑暗是土壤,周琨钰身上的菖蒲香和代珉萱身上的白芷香,化作有形的藤蔓交叠在一起。
代珉萱的声音是藤蔓上的叶:“阿钰。”
“周五我跟韵芝阿姨说要带你出来,阿姨默许了。”
她的声音很温雅,但被夜色罩上一层蛊惑:“你懂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她握着周琨钰的手:“你看,我们真的只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就可以换来我们的自由。”
身边的夜色化为更加浓稠的沼泽,她拉着周琨钰身陷其中。事实上她们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彼此依托,彼此取暖。
代珉萱身上的清香在不断软化人的意志。
她为周琨钰指引的,是一条最好走的路。
家在,家人在,甚至曾经悸动过的人也在。她看上去什么也不会失去,除了自己的良心。
而良心是什么?
是看不着摸不着的东西。
周琨钰过往几十年的人生都是这样过来的。
而此时只要她的手指轻轻往上攀援,代珉萱像南方秋日的空气一样,做好了准备迎接她。
她为什么一定要选一条更难的路?
她在挣扎什么?
代珉萱那眼头微微下压的一双眼,蒙着水光,在一片黑暗里,只对她一人透出暧色。
周琨钰忽地轻轻笑了一声。
代珉萱是从这时开始意识到,周琨钰想要与她牵手的目的,可能与她所想象的不一样。
她的指尖颤了颤,问周琨钰:“你笑什么?”
周琨钰只是在笑,她早就发现了,代珉萱的眼睛和辛乔那么不一样。
辛乔的眼哪怕在夜色里,在渴念中,也是清亮亮的,黑与白之间有着凛冽的界线。
“阿姐。”周琨钰说:“我小时候难过了,你很多次这样牵过我的手。”
在她第一次看到周承轩命人把过世的鸽子埋在竹林以下,吓得整夜睡不着时。
在她想讨要沈韵芝的一个拥抱,而被沈韵芝冷漠拒绝时。
在她拿不到好成绩,周承轩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