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不该来的。
周六,盛宁儿接到周琨钰电话:“出来喝酒?”
盛宁儿笑道:“你请?”
周琨钰轻描淡写:“好啊。”
盛宁儿:“为什么请客?”
周琨钰:“大概你长得好看,而我喜欢赏心悦目。”
盛宁儿大笑:“阿钰,你好撩啊,最怕你这种撩而不自知。”
周琨钰挂了电话想:撩而不自知?
怎么可能,对盛宁儿是知道她爱听恭维,这样说今晚酒局一定成行。
她真正撩过的,只有一人。
并没不自知,而是没想到自己会沦陷。
收拾了一下出门。盛宁儿这边的酒局和代珉萱那边的酒局迥然不同,摇骰子拼酒是常规操作,酒喝到位后,便涌入舞池。
周琨钰照例坐在沙发边上,盛宁儿来拉她,她笑着推辞:“我忙了一周,放过我,让我休息下。”
又说:“让我跳舞也可以,我要计费,今晚酒局你买单。”
盛宁儿和周琨钰不一样,自己没收入,虽然零花钱丰厚,但花钱如流水,自然不接这样的招。
周琨钰换来半刻清闲,一手持着装了软饮的方口杯,清瘦的手腕转两转,酒吧的灯光经过精心设计,让人五官暧昧着模糊,一双眸子却如清透的河。
映出的些许水光,变做河面上缭绕的雾。
另一排卡座,坐着一个黑长直发的女孩,抱着双臂,没什么表情的望着舞池里群魔乱舞。大约无聊了,视线往旁边一转,瞥见了周琨钰。
眼前的女人,穿着笔挺的白衬衫、浅灰色西裤,一头长发柔顺的披在脑后,一张脸很清秀,妆容清淡得过分。
可你若说她冷、说她无趣,从她挽起一截衬衫袖子露出的手腕,那延绵起伏的尺骨,又或者她架在膝上的腿,露出一截光洁的脚腕,好似随着她自己心里的不知什么旋律,随意的转两下。
那偶然流露几乎难以捕捉的些许风情,却会让人对她的真面目更加好奇。
女孩走过来:“觉得无聊的话,跟我一起走么?”
周琨钰失笑:“什么?”
她态度良好,并没有因为这突兀的搭讪而不快。因为那双眼,让她想起辛乔。
()干净,倔强,凛冽到甚至透着些许傲。
可是,不,这不是辛乔。
辛乔的干净里有一股被摔打过的世故,那干净就更显干净。
辛乔的倔强里有对人生的假意妥协,偶尔透出一点点颓靡。
还有辛乔的凛冽,从不显山露水,裹在厚厚的淡漠之下。
周琨钰转了转手腕想:世界上只有一个辛乔,没有人会真正像她。
她摇摇头,指一下舞池:“我不觉得无聊,我要过去找我朋友了。”
女孩耸一下肩,也不做纠缠,转身走了。
周琨钰果然站起身往舞池那边走去,却没进舞池,而是一转头踱到吧台前,笑着凑近一个酒保:“嗨,上班了?”
“周小姐。”酒吧看着她笑:“等着,我这就给您调一杯日出。”
他长相俊朗,酒艺出众,一杯不含酒精的“日出”更是他的活招牌。
试想,能把荡涤一切暧昧、把所有尴尬真相摊在光线下晒的“日出”,变得讨人喜欢,这杯“日出”有多厉害?
周琨钰抿了口,对他勾勾手指。
他笑着凑过来。
这酒吧多是世家千金,与样貌不错的他温存几分钟,耳鬓厮磨,甩下丰厚小费,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