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暴露了?
沈韵芝问:“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周琨钰很平静的把照片放下了。
这时服务员轻轻敲了下保包间的门:“女士,要添茶吗?”
沈韵芝深吸一口气:“进来吧。”
服务员添完两杯茶,恭谨的端着瓷壶出去。
包间内,周琨钰很温雅的啜了一口茶,带着绿茶和茉莉味的水蒸气熏在她睫毛上,有一种氤氲的美感。
茶香缭绕,美人捧杯,这着实是很岁月静好的一幕,而她对面年长些的沈韵芝也是一样。母女俩都这么淡然,若叫外人看来,很难想象她们在谈这般“山雨欲来”的内容。
只有周琨钰自己知道,近乎凝滞的空气里,飘荡着怎样的闪电离子,肉眼不可捕捉,却足以焚毁一个人。
周琨钰放下茶盏,笑了下。
沈韵芝看着她。
“这个,”周琨钰从容的说:“是我的一个游戏。”
沈韵芝:“滑翔伞、潜水、攀岩,你们年轻人喜欢玩,我理解。”她垂眸看一眼桌上的照片:“可是,你管这叫游戏?”
“阿钰,你分明喜欢她。”
周琨钰柔润的扬扬唇:“妈妈,你还记得她到我们家来吃饭吗?你有没有发现,她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很聪明,也很傲。”
“那又怎么样?值得你……喜欢她?”
说“喜欢”二字时,沈韵芝的声线无限压低,好像从小在她教养下成长起来的女儿,与“喜欢”这种词发生关联,会让她觉得很荒唐似的。
周琨钰笑着摇摇头:“我只是发现,她好像很讨厌我们这样的人。妈妈你应该最清楚,像二哥那样,找些小明星之类的有什么趣儿,钱能买来的一切,最没意思。”
沈韵芝啜了口茶:“你继续说。”
“真正有意思的,是看上去骄傲的灵魂,一点点被我改变,一步步对我低头。在这过程中我要放下的诱饵是什么呢?”她跟着沈韵芝啜口茶,姿容那样端雅:“是感情。”
“这不比爷爷驯鸽子,还要有意思得多?”
她微垂眼眸,凝视着杯中漂浮的朵朵小白茉莉,用最优雅的仪态,说着最残酷的话:“那些小畜生,都太容易了。”
沈韵芝悄然打量着面前的女儿,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她都已长成合格的周家人了。
美丽,漠然,甚至把收放自如的感情当诱饵。
沈韵芝问她:“那你觉得你做到了么?”
周琨钰:“我想,应该吧。”
沈韵芝:“既然得到想要的结果,游戏就该结束了,好好
准备订婚的事才是正经。”
这时包间门再次被轻叩了两下:“女士,上菜了。”
沈韵芝今晚点的菜很清淡,松鼠桂鱼,西芹炒虾,松仁玉米。
她舀了一勺玉米到周琨钰碗里:“吃吧,我们母女也好久没两个人到外面吃过饭了。”
周琨钰执著,看着一颗颗松仁在玉米粒中泛起油润的光。
抬头冲沈韵芝笑道:“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