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于,同性之间根本就是错的。
辛乔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忽地在她脑海里晃了下。
周琨钰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为什么是错的?”
周承轩深深瞥她一眼:“因为,于礼不合。”
周琨钰脊骨发寒。
她从前以为,代珉萱同她暗自滋生过的某些情愫,只有沈韵芝瞧出了端倪。现在看来,这座老宅里有什么是周承轩不知道的事么?
当年沈韵芝同她和代珉萱的那场谈话,背后又是不是周承轩授意?
今天周承轩同她坐在这里,又当真不知道那些照片是她找人拍的么?
她突然有些挫败,也有些累。
她是山脚下忙碌搬动碎石的人,盲目以为这样就可以撼动高山。可她所有的心机手腕,分明都是周承轩教的。
她们家没什么亲密的肢体接触,唯一记得的就是小时候周承轩教她写毛笔字。那时周承轩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老人的手总是干燥而温暖,像被日光照透的宣纸。
“阿钰。”周承轩带着她写个心字:“知不知道人的心为什么要分三个点?这是在教你,身前身后,都是眼睛,你都要留神,才能活得长、走得远。”
“阿钰。”周承轩放下毛笔,轻抚了抚她的头:“爷爷就盼着你,不要被这环境给吃掉了啊。”
这时周琨钰缓缓靠住椅背:“爷爷。”
“怎么?”周承轩悠然把一盏茶送到她面前。
周琨钰望着那只手。
分明小时候也握过她手的,也抚过她头的。
“要是我看了这合同,还觉得委屈呢?不是委屈陈祖铭那边,而是委屈我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一点感情都没有的人结婚。”
什么心机手腕都不奏效了。
周琨钰大概被传染了辛乔的天真孤勇。她来跟周承轩打一手明牌。
她们这样的家庭里,任何情感都不重要么?
她分明是周承轩从小看到大的孙女。
“其实我可以不结婚,我跟着俞教授在研发一种新的手术法。如果成功,对慈睦的帮助……”
周承轩笑笑:“阿钰,你还不算个生意人,这话去说给
你大哥听,他要笑你呢。”()
你跟小俞研究那手术法,跟你与祖铭订婚,冲突么?周家这棵树太大了,大得需要很多很多的养分,哪里会嫌养分太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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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琨钰沉默下来:“您说得对。”
“知道你懂事。”周承轩一扬手:“时间不早了,回房休息去吧。”
周琨钰回到自己房间,推开门却见代珉萱坐在桌边。
微微一吓,表面却不露声色,笑笑招呼:“阿姐下班了?你来得不巧,夜宵已经吃完了。”
心想:果然代珉萱那套关于“自由”的言论,还是有道理的。
因着代珉萱同周济言结婚的事提上日程,沈韵芝现在很放心代珉萱来她房间了。
代珉萱、陈祖铭,好似都掌握了关于“自由”的法则。说句不中听的,周琨钰本也该是其中的一份子,如果不是辛乔,她还真会觉得陈祖铭是个很理想的结婚对象。
代珉萱不与她寒暄,直接把话挑明:“为什么要找当年那件往事的证据?”
周琨钰不语。
“你最近联系了很多当年在慈睦、后来因为各种原因离职的医护人员,表面上是为了院史馆筹建,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