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琨钰忆起辛乔生日那天、她跨坐在辛乔腿上,听辛乔说那番话的时候,心里又不大那么舒服了,细腻的指尖捻了捻。
但到了这时,她还能自持,辛乔路过她身边,继续往前。如若辛乔不回头跟她搭话的话,她便也走了,只当今晚没来过这一趟一样。
可辛乔站在她面前,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她,然后,又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琨钰叫住辛乔后,在心里问自己:你干嘛?
就像跟辛乔重逢以后,她在心里无数次问自己:你到底在干嘛?
辛乔回头了,又用那双寒星般的眸子望向她。今夜阴沉,没有星辰,星辰缀在眼前人白皙清冽的那张脸上。那人在轻轻呼吸,鼻腔里呵出生动的白气。
周琨钰舌尖蜷了下,顾左右而言他:“刚才那位,是你楼下邻居?”
“是。”辛乔问:“怎么了?”
周琨钰轻挑了挑唇角。
辛乔注视着她神情,又问:“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周琨钰不答,换了个话题:“上次你带木木到我家吃饭,礼尚往来,今天到你们家打扰一顿,可以么?”
辛乔很肯定的说:“不可以。”
周琨钰顿了顿。
辛乔继续说:“年夜饭挺特别的。而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周琨钰又叫了她一声:“辛乔。”
辛乔回眸看向她:“周琨钰,你叫我两次,我都回头。我跟你说,事不过三,你下次再叫我,我就不会回头了。”
周琨钰舌尖抵了抵下齿根,没说话。
辛乔略自嘲的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去。
搞什么啊辛乔,为什么每次她一出现,就像心里还抱了份希望似的。
你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可以胆子很大。可以在白衬衫之下穿繁复妖娆的黑色蕾丝,可以跨坐在你腿上做一切轻佻妖娆的动作,可以把一切粗俗不堪的字句安在自己身上,可以把她身体一切的反应尽数给你,然后薄薄的眼皮挂住一抹绯色,唇边残存的笑意仍是不在意。
她也可以胆子很小。胆小到连听你说出“喜欢”两个字,她都没有勇气。
辛乔有她的心机。亦有她的野心。
从周琨钰跨坐在她腿上问她为什么同学会要涂口红、又用指腹在她唇瓣反复揉擦的时候,她就知道周琨钰有着不寻常的占有欲。
这是她的第二次豪赌。也是她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周可玉今晚倏然出现时,她借着那昏黄灯光瞧不清周琨钰的神情,所以她在赌。周
()可玉对她没什么意思,所以她的心机不会对周可玉构成什么伤害,却可以试一试周琨钰的反应。()
周琨钰这样的人,太习惯生活在一团混沌的雾里。对周琨钰而言,好似无论事情的内里如何,表面铺上一层借口便可遮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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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对辛乔,她起先是游戏,后来又提出做朋友。
去他妈的朋友。谁要跟心动过的人做朋友。
对周琨钰,她要么都要。要么,就全都不要了。
可,她还是赌输了。当她把周琨钰逼到悬崖边沿的时候,她关注着周琨钰的神情,嘴角微微动了下,舌尖好似用力抵了抵,但还是没说一句话。
辛乔放弃了,大跨步往前走去。
也没有什么,对吧,她的人生已经很习惯“得不到”了。她往前走得很干脆利落,人生嘛,愿赌就要服输,这道理她懂。
短靴上的鞋带甩来甩去,是不是可以让她走得更有气势一点,像一名拖着残剑的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