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于这时,大着胆子爬墙头观察的护院回来,说人已经从府门外过去了。
两者结合起来,确认这场意外与府中无关,侍婢们渐渐放松,逐个退开。
江颂月扶着祖母回了房间,但彻底没了睡意,开窗吹着冷风,看着院中摇曳的树影,心乱如麻。
闻人惊阙来了,她不想见。
不来吧,她又觉得委屈想哭。
江颂月想不透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在窗口倚了会儿,恢复寂静的庭院中,夜风送来依稀的埋怨声。
“门房也真是的,早得了姑爷的知会,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方才我魂都快吓飞了。”
“也不怪他,咱们县主还气着呢,谁敢在府中提姑爷?”
“说的也是……你说县主和姑爷能和好吗?”
“……我觉着能,你不知道,前天姑爷没来求见,县主夜里哭得有多伤心……”
江颂月脸上被打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急促地喘了几下,她“砰”地一声合了窗,跑到榻上,将自己捂进寝被后,在心里大骂闻人惊阙。
这一晚,京城大半人家都是在恐慌中度过的。
直到天亮,消息传开,康亲王府没了。
满城哗然。
“说是勾结夜鸦山匪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入狱的入狱,斩杀的斩杀,一夜之间就没了。”
这案子是闻人惊阙查出来的。
在百姓眼中,他眼盲许久,一经恢复就快刀解决了皇帝的亲叔叔……那可是堂堂王爷!
坊间关于闻人惊阙的诋毁流言弱了许多,看好他的仕途,想攀关系的人越来越多。
因为这事,第二日的上元节没人有心思庆贺,京中街道上格外的萧条,宫宴自然也是没有了的。
如此凄凉了半个月,随着袁书屏女儿满月日的到来,宫中大张旗鼓赏赐了贺礼,其用意不言而喻。
得了圣意暗示的国公府大摆席宴。
江颂月与袁书屏的关系不错,但那个府邸,她是再也不愿意踏入了,只让人送了些贵重的贺礼送过去。
有了权贵摆宴牵头,京中迅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很快就没人记得消失了的康亲王府。
又过几日,太后传旨说想念江颂月,接她去了趟宫中。
江颂月已经近一个月没出府门了,趁着这几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国公府那边,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入了宫一趟。
再见太后
(),江颂月知晓这人是她十一岁时偶然遇见的重伤妇人,心境产生了些变化。
有点陌生,还有点难以言喻的亲近。
太后一如既往的和蔼,问过江老夫人的病情,提起她与闻人惊阙的事。
入宫之前,江颂月就想到太后会这样问,她未能从那种情绪中走出,被窘迫淹没,结结巴巴道:“没什么争吵,我就是、就是不想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