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闻人惊阙不该是这样的。
人在情绪低落时,常不经意地将事情往极端处想。
就像此时的江颂月,理智告诉她,这事是有内情的,或许有辅国公的手笔。
可她就是忍不住去想,在她对闻人惊阙逐步靠近、主动亲密时,他是否在心中鄙夷,暗嘲没娘的姑娘就是好骗?
又或许,在江老夫人为保护他冲上去时,他在想:老东西真碍事。
这种想法一出,江颂月情绪几近崩溃。
“他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说完最后这句,眼泪破睫而出,江颂月捂着脸崩溃大哭。
时至今日,回想过去,她发现其实闻人惊阙有意无意露了许多马脚,可每一件都被他遮掩过去了。
她没法想象闻人惊阙一次次成功欺骗过她时,心里是如何看待她的。
又或许,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另一个贺笳生。
他在暗处肆意戏耍自己,与别人笑吟吟地点评着自己的丑态。
可为什么要带上祖母一个老人家呢?
许是哭声惊动了内室的江老夫人,里面传出一声细响,江颂月压抑的哭声一滞,立刻强迫自己停住。
她用衣袖胡乱抹着脸,仓惶遮住泪水,跌撞着去了内室。
到了内室,见江老夫人静静躺着,她放了心,出来时眼圈通红,脸上因为用力擦泪留下些许红痕,模样很是凄惨。
钱双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沉寂了会儿,她道:“你去找他问清楚,或许其中有误会呢?”
“我不想见他。”
江颂月在闻人惊阙面前出尽了丑态,万一闻人惊阙就是在戏耍她呢?
他只需要简单地提一句两人私下相处的亲密,就能将她击得一败涂地。
她没勇气去面对。
钱双瑛琢磨了会儿,问:“那这门亲事你还要不要?”
“不要!”这话触动了江颂月心头,她面色苍白,神情惊恐,“我不要!”
“那你昨日让人接他回来做什么?”
江颂月哑然。
对啊,她为什么要让闻人惊阙回来?当街把他丢下,从此一刀两断不就好了?
钱双瑛瞧着她的神色,想起上回表姐与表姐夫吵架后,也是这样的,边哭边恼怒地说,再也不要见那王八蛋。
但凡有人为表姐夫说情,她就开始发脾气哭闹。
一副生死不见的绝情模样,结果表姐夫登门求了三日,两人就挽着手回家去了。
钱双瑛没怎么接触过闻人惊阙,但觉得他没理由戏耍江颂月,可他为什么要骗人呢?
揣测了会儿,她想不明白,放弃思考,劝说道:“反正你也不想要他了,还想那么多
做什么,先把心里的火气发出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