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既然碰见了,正好算算这笔账。
“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带她去菩提庙,她能撞上余望山、能帮着擒获他吗?”陶宿锦气急败坏,“我爹娘养我一个废物就够了,你又给我塞进来一个,你想我府上鸡犬不宁啊?你可真是好样的,江颂月……”
江颂月好想让人把他轰出去!
另一边,江老夫人怕陶宿锦动手,把云翘等侍婢赶过去守着江颂月。
偏头瞧了会儿,确定陶宿锦只吵架不动手,摇摇头,代替江颂月与闻人惊阙讲解起街面上的热闹。
老妇人家说得绘声绘色,闻人惊阙却并未听进去几句。
他脸上带笑,目光冷冷地扫视着熙攘街道,在人群又一次为杂耍艺人欢呼时,袖中鹰骨笛倾斜一挡,“笃”的一声,袭来的暗箭被打到偏角里。
江老夫人耳尖一动,转头看来。
闻人惊阙冰冷的眼眸中重新覆上温和之色,目光虚浮着,道:“是不是冷了些?祖母进去吧,若是冻着了,月萝该自责了。”
江老夫人不冷,但是看闻人惊阙身上飘
了雪花,以为他冷,就答应了。
就要转身,街面上踩着花车的艺人突然踏上车顶,纵身跃起,手中长枪一转,尖锐的枪头刺破纷纷雪花,向着高处的闻人惊阙袭来。
闻人惊阙能躲,但江老夫人不知道他能躲。
这是她孙女婿,小两口感情很好。
老夫人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去护着闻人惊阙。
闻人惊阙必不能让老夫人受伤,接住老夫人时,长枪已劈断栏杆朝刺到近处。
突来的异变让街道上的百姓尖叫出声,这在今日的街道上并不算突兀,可接下来的栏杆劈碎声,引得应付陶宿锦的江颂月转头。
她只是那么随意的一转眼,看见祖母护在闻人惊阙身前,而她身后,纷扬的大雪中混杂了碎裂的木屑,戴着面具的驱傩艺人持着长□□来。
挟裹着寒意的枪尖带着凛然杀意,直刺祖母后心。
江颂月的心跳刹那间停住。
雪花飘落的速度好似变慢,她看着寒锋逼近,看着闻人惊阙抬起手臂,他总带着的那只鹰骨笛从袖中甩出,随手一横,精准地抵住了刺破寒气的长枪。
下一刻,又有数支长枪从脚下地板刺入,枪尖一旋,地板塌陷,江老夫人身形倏一矮,往下面坠去。
闻人惊阙紧随着跟上,眨眼间,二人一同消失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
这事就发生的一瞬间,街面上惊恐的尖叫声震如雷霆,而雅间中寂静无声。
“怎么了?”陶宿锦没能看见那画面,听着声音转头,看见破碎的栏杆与地板,惊诧万分,“栏杆怎么塌了?闻人五呢?掉下去了啊?”
掉下去了啊?
江颂月倏地一颤,猛然往前扑去,到了塌陷的栏杆处,有侍婢回过神来,急忙去拦她。
“县主当心!”
侍婢的呼喊传入闻人惊阙耳中,他护着晕厥的江老夫人半坐在雪地中,迟疑着抬头,迎上了江颂月惊惧无措的双眸。
两人遥遥相望,周围是行人的喧哗,中间是不为任何事物所扰,自顾自盘旋落下的雪花。
第五片雪花落在闻人惊阙脸上,江颂月从阁楼上消失。
很快,她跌跌撞撞地扑过来,一把从闻人惊阙怀中夺过江老夫人。
“……是那个青脸鬼面刺的,我瞧得清清楚楚,是那个鬼脸人意图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