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芬现在对朱大娘,那可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原因无他,还不就是因为纺织厂食堂工作那事。
多好的工作啊,虽然累一些,但是上班时间比普通工人的时间晚,而且还短,最重要的是工资高,福利好。
以前江乔还在的时候,工资都拿回家,江家的日子过得多滋润啊。
白雅芬和王晓红隔几月就有新衣服穿,江东打牌从来不缺钱,江大宝时不时都有好吃的零嘴。
……再对比如今窘迫、入不敷出的生活。
白雅芬沉下脸,拦住了朱大娘的去路,“哟,你拎着这大包小包的,这是打哪儿回来啊。”
朱大娘心里一紧,把东西往身后藏了藏,磕巴道,“没、没什么。”
她越是紧张,越是让白雅芬看出几分端倪,眯了眯眼睛,“该不会是江乔寄东西过来了吧?”
朱大娘还没说话,白雅芬一把将她手上的信封抢了过去,一看寄件人地址,海浪岛,隐约想起,她那个便宜三女婿,似乎就是在海浪岛驻的兵。
白雅芬咬牙道,“好啊好啊,江乔这个白眼狼,自己偷偷摸摸带着三个孩子跑去海浪岛不说,都几个月了,连封信都不往家里寄,就知道给你这个外人寄东西,她心里还有我这个亲娘吗。”
朱大娘冷静下来,气不打一处来,“乔儿为什么会带着三个孩子去海浪岛,别人不知道,你自个心里还不清楚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传来别人低低的笑声。
现在整个纺织厂大院,谁不知道江乔是被白雅芬和王晓红逼去海浪岛的,两人又要她大厨的工作,又把母子三人赶去睡阳台,啧啧啧,但凡有点良心,都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白雅芬瞪了那笑出声的人一眼,接着追问朱大娘,“快说,江乔现在的具体地址在哪?”
她仔细翻看了信封,只写着是从海浪岛寄来的,但是没有详细的地址。
海浪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光知道江乔在海浪岛,一点用也没有,不知道详细地址,找几个月半年都不一定找得到她的人。
白雅芬眼珠子转了转,她记得便宜三女婿似乎是个军官,军官诶,估计每月的工资和补贴不少,难怪以前江乔每月把工资上交给她,也没哭过穷。
白雅芬一拍大腿,真是失策了,早知道就让江乔把军官三女婿的工资也交给她了,这样江家的日子岂不是蒸蒸日上,说不准还能换套宽敞点的新房子哩。
朱大娘冷着脸,“你要乔儿的地址做啥。”
白雅芬一看朱大娘的脸色,就知道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旋即也变了脸,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翠萍,我们同是当娘的,你还不理解我的心意吗,我也就是嘴巴不饶人,心里软得很,乔儿她这一走就是三个月,杳无音讯,你是不知道啊,我每晚想她,想我那三个乖外孙,心想得揪揪地疼。”
朱大娘现在在纺织厂食堂做大厨,手底下开始管人了,哪看不出白雅芬是在做戏,就为了从她那诳骗出江乔的地址,好继续吸血。
她变了脸色,刚想破口大骂。
就听到旁边有人给白雅芬帮腔道,“是啊,翠萍,你就把江乔的地址给她娘吧,哪有当妈的还不知道女儿女婿住哪的。”
“就是,人家才是一家人。”另一个眼红朱大娘得了江乔寄的这么多东西的人酸道。
白雅芬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余光瞥见朱大娘手里拎着的两大包东西,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原先不知道朱大娘拎着的东西是江乔寄来的,她还没觉得有什么,顶多有些酸而已,现在知道了,哎哟喂,那个心就像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咬了一样,难受得不行!
这老些东西,可是属于她,属于江乔亲妈的啊,怎么就让朱翠萍这个外人得了去。
听说海浪岛盛产水果和海鲜,在那遍地都是。
那玩意在海浪岛不值钱,在京市可金贵得很。
上好的苹果,都要卖到八分钱到一毛五一斤,更别提海浪岛那些稀罕的水果了。
还有海鲜,大龙虾六到八毛一斤,合起来算就是两到三块钱一个。
两到三块钱,一个!
乖乖,现在白雅芬看到朱大娘手里拎着的两大包东西,就像看到了两大包金子!
想到这,白雅芬舔了舔下唇,眼里闪过贪婪的光芒,面上却是装的越发可怜,活像一个思念女儿多年的好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