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然见了谢韵,元霜枝惊喜得止不住笑,连衣裳尺寸都不量了,高高兴兴地抱着谢韵的胳膊撒娇说话,问她都这么忙了怎么还有空来这里,不等谢韵回答,又说谢韵瘦了,问她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
“你问的太多,我都不知道该先答什么好了。”
无视下人们惊讶的眼神,谢韵拉着元霜枝在院子石凳上坐下,面色温和地回答这些问题。
“没瘦,也吃好睡好了,就只最近太忙,可能是累到了吧。你呢,我看你这院子里进进出出的,看样子是在置办什么?好些物件都捆起来了,这是要搬家了?”
提起这个,元霜枝抿唇,有些心虚地说,“是啊,我们要搬走了。”
“嗯?”谢韵不解地追问:“你们一起搬走?去哪里?怎么没和我说一声呢。元娘,你你们,是不是遇上什么难办的事了?”
元霜枝叹气,但看着院子被捆起来的物件,还是有些开心,“还不是之前的事情,老生常谈了,算不得什么,修竹说,他请旨外放,我们一起去青州,等调令下来,我们就在京中成婚,婚事办完,我们立刻就走,不给
()霍家上门闹事的机会。”
霍家是太后的母家,霍修竹的父亲是天子的亲舅父,若是有要顾忌霍家的脸面,霍修竹就直接请旨,让天子为他和元娘赐婚了,但这样会打霍家的脸,霍家是天子母家,打霍家的脸就是打天子的脸,所以霍修竹不能这么干。
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请求外放,带着元娘去别处生活,再不回霍家了,离得远些,就没有令人烦忧的事情了。
“元娘,你在盛阳城生活了这么些年,你告诉我,你想离开吗?”
“当然是不想的,但是,我们也算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了,阿韵,就算霍家再阻拦,我也不想放手,不想妥协,我偏要堂堂正正地嫁给他,做唯一的妻。”元霜枝低头不敢看谢韵的眼睛,她害怕阿韵会因为她的想法而看不起她。
“那就再等等。”谢韵握紧元霜枝的手,认真的地说:“元娘,你相信我吗?”
“相信。”
“你若是信我,就听我的,你们再等等,先不要离开,霍修竹这么多年都等了,他不会在意这几个月。明日,你来明德书院帮我做事,在我恢复身份之前,你先不要走,好吗?”
元霜枝当然同意,无论谢韵是让她去做什么,她都会去的,只要谢韵开口,她就会无条件相信,哪怕她并不知道谢韵的用意是什么,也不知道前路如何。
夜里,谢韵进了宫。
她想要先去偏殿里看望归云,但临寿拦住了她,说小公主此时正在主殿中,由陛下亲自看顾着。
“他真的会带孩子吗?”谢韵对魏湛究竟会不会照顾女儿的事情存有怀疑态度,魏湛也算不得什么温柔的人,他那双手都是兵器磨得老茧,力气大的惊人,不会做什么精细的事情,自小被人伺候长大的皇亲贵胄,怎么会照顾孩子呢?
但事实上,这是谢韵误解他了。
大殿的大敞着,谢韵脚步轻轻地走进去,好奇的往里面张扬着。
魏湛平常批阅奏折的书案是空着的,书案上没有他的身影,也没有奏折在上面。
“乖乖,这个不能吃。”
男人的低沉又温柔的声音传出,谢韵更加好奇了,她往里面走,终于在平塌上看见了父女俩的身影。
摆在平塌中央的小桌被移到最边上,桌面上堆满了明黄色的奏折。
而空出来的大片平塌上,零零落落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玩具,归云已经会坐着了,她此时正靠坐在魏湛腿边,手里拿着一个小老虎哈哈笑着。
魏湛一手拿着奏折,一手扶着女儿的后背,处理政事和带孩子真是两不耽误。
谢韵看了好一会,直到魏湛叫她,她才缓缓走过去,拉着归云的小手稀罕了一会。
“她正玩自己的呢,你别闹她。”魏湛垂眸看着谢韵全身心专注在女儿身上的样子,淡淡地说。
“哦!”谢韵抬头看他,挑眉浅笑,“陛下不让我闹她,那我闹谁?我看陛下正忙着看奏折,我也不敢打搅啊!”
说完,她继续低头与归云说话。
“就你嘴贫。”魏湛看谢韵不识趣,顿时扔了手里的奏折,不大乐意地冷哼一声,“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别以为生了孩子,朕就会无条件的惯着你了。”
这下,谢韵终于站起身来,垂眸凝视魏湛的眼睛,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有恃无恐地说:“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