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未来’去掉再说一遍。”许澄说。
丁晓君乐出声,“您这是脸都不要了啊?”
许澄也笑起来,“听动静您过得很滋润啊?”
“何止是滋润,都快被淹入味了,”丁晓君向她诉苦,“快毕业了,什么社团学生会寝室班里学院里,连着好几场了,都快喝吐了,我现在感觉我毛孔里都在渗透酒精。”
“知道了,”许澄笑着吐槽,“丁大红人。”
“我算什么红人,”丁晓君脱口而出,“程允深那才是……”
丁晓君这话一出口,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半响后,许澄先开口:“他才是什么?”
丁晓君回过神,继续往下说:“他啊,那可了不得,他才是我们学校大红特红,红到发紫的人。”
其实这并非他们第一次聊到程允深。
丁晓君也在江大,只要说起学校的事就避不开程允深。
两人虽然不在同个专业,但程允深实在太出名了。
像什么军训时被女生围观,第二天江城几所大学的论坛里就全是他的照片;大一被特招进入江大的物理研究室;本科期间就发表了几篇很有水准的sci……
每次明里暗里提到,两人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该聊聊,该夸夸。
丁晓君说程允深保研时,几个教授都抢疯了,有两个闹翻了还跑到院长那里要说法。
最后谁也不肯让,院长只好让副院长亲自带。
人家念研究生苦哈哈地从打扫实验室做起,而程允深本科还没正式结业就跟着教授参加重点科研项目了,教授还经常带着他到处参加会议。
两人一路聊到许澄回到小木屋才结束。
每次聊起关于程允深的话题,他们这通电话就会特别长。
她会在丁晓君说完一段后接着问“然后呢”“后来呢”。
她轻描淡写地问着,却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听着丁晓君说的话,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这些然后和后来,是她隔着一万多公里的距离,所能知道的程允深的全部。
然后她就会说服自己:你看,当初你的决定是多么正确,他成为了他应该成为的那个样子。
而你也一定可以。
许澄脱了厚重的外套,摘下帽子和围巾,刚准备洗澡,队友的电话又打来了。
他们应该在酒吧了,背景里有吉他弹唱声。
“你真的不来吗,今天这里有驻唱,来了很多人,非常热闹。”队友在音乐声中说。
“不来了,我都回到房间了。”许澄说。
“可以搭度假村的摆渡车过来,”队友说,“再晚都有。”
“你们玩吧,”许澄笑了下,“我怕教练一会儿找我。”
许澄是他们中唯一进入决赛的选手,虽然现在已经晚了,但不排除教练会找她聊决赛的事。
“那好吧。”队友不再劝。
队友正要挂电话,就听见许澄突然问了句,“谁在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