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许家如今的辉煌是你打下的吗?若不是你踏着我姐、姐夫的血,你能有如今的成就吗?”
“你百年?后见到他们不会羞愧吗?你怎么敢的?他们可是你的血亲啊!”
文琴字字珠玑,许代山瞳孔地震地看着满脸愤怒、绝望的文琴,似乎没料到她竟然知道这?些。
他喘着粗气?,握住胸口,心虚到不敢说一个字。
文琴似是猜到了许代山的反应,闭上?眼缓了两个呼吸,冷静下来:“我不想百年?后还?跟你的名字绑在?一起,你放了我吧。”
许代山看她去?意已决,沉默良久才伸手接过?那两张纸。
最终在?旧历最后一天,许代山在?那张薄薄的却有千斤重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他的名字。
只是交付协议书时,许代山望着年?过?四?十依旧保养得极好,眼尾没有一丝皱纹,穿着沪式旗袍露出优美身段,仿佛曾经初见的文琴,哑声承认:“阿琴,我是真心爱过?你的。”
“当年?在?苏州,我随三弟去?戏院拜访周老师,瞧见你装扮上?,英气?地上?台开?嗓唱那段《锁麟囊》便?被你的才气?折服。”
“私下得知你是三弟妹的胞妹,我曾落寞过?一段时间。后来我俩再续前缘,只有我自己?知道,多年?夙愿成真的喜悦。”
说到这?,许代山拖着病体坐起身,直勾勾盯着文琴,眼含泪光道:“阿琴,这?北京城太大了,大得装不下人的欲望。”
文琴攥紧手里的扭过?脸,不肯多看他一眼。
转身离去?时,文琴记忆混乱,仿佛回到初见那年?。
苏州戏园里,她在?台上?唱“世上?何尝尽富豪,也有饥寒悲怀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台下的公?子哥坐在?太师椅里,着得体的中?山装,翘起二郎腿,低头?磕瓜子听戏的模样记忆犹新。
她也是真心爱过?的。
只是时间相隔太久,她都忘了来时的路。
如今剩下的,唯有怨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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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从上?海转机到北京,居然在?同一班飞机上?碰到林之珩。
两个月没见,他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似的,没了最初的傲气?,取而代之的是颓废、狼狈。
夏竹的位置在?他右手边,夏竹避开?他钻过?去?,他竟然没反应,一个眼神都没往她身上?挪。
夏竹诧异地看着人,见他一身穿着银灰色西?装,领带打得乱七八糟,衣服皱巴巴的。
下巴胡茬冒出,头?发凌乱得像没打理过?。眼窝深陷,黑眼圈极重,整个人很不修边幅。
虽然睁着眼,但是瞳孔涣散,并没有聚神。
夏竹咋舌,在?飞机起飞时,侧过?脑袋问?他:“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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