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拍了那部广告后,我和蓝以柯就走得越来越近。那个时候我刚好快要期末考,又是档期比较空闲的时候,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复印了同学的笔记,企图一日三千里,在一周内搞定一学期的学习任务。”
“他就在结束一天的拍摄之后,坐车来我学校,顺路还带来排队都难能买到的奶茶,不仅给我,还给我一起复习的室友们。那个时候室友们都说,托我的福,她们竟然能喝上偶像买的奶茶,所以在借给我笔记的时候,都格外地热心。”
“我国内的大学文理兼并,男女生的比例,算是比较均衡的。但鉴于蓝以柯太过受欢迎的程度,我还是让他做了一番伪装,才敢与他一起,漫步在夜色笼罩的校园里。”
“那个时候,从未在现实生活中谈过恋爱的我,第一次有了懵懂的情感,对象还是几乎所有人都喜欢的蓝以柯,让我都有一种不真实感。知道我们的事后,微雨姐特意过来提醒我,说蓝以柯这个男人,不是我这种小姑娘能够把握的,我最好要有个分寸。那时我和微雨姐合作还没有多长时间,压根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甚至还一度觉得,她是在嫉妒我。”
“可能是小女孩时期,看多了恋爱剧,又演了不少,矫揉造作的桥段,不是没有的。但他还是很包容我,由着我任性耍小脾气,从不多苛责一句,就能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过分了,现在想想,这个男人,还真是厉害。”
“第一次闹得比较凶,是在那个夏天吧,七月的时候,我在时装周上,之前他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来看我的开场,然而一直到那场大秀闭幕,我都没能联系上他。当天晚上,就有八卦新闻爆出,他携着某位前女友,旧情复燃,共游西湖。”
“那大概也是我第一次,有一种全身血液都凉透了的感觉,真的,就连当初听见我爸爸说他公司破产了,我都没这样绝望过。”
“第二天我终于打通了他的电话,他可能是在睡觉,说话的口吻明显得不好,他说:你不要太任性了,你乖乖的,我还会对你好。”
“我不是一个蠢人,他这
一句话,我就彻底明白了,原来从始至终,他都只是将我当作一个猎物,到手后,就是一个玩物,却唯独,没将我看作是平等的存在。或许在他眼里,我跟他,永远都不会是平等的。”
“我也终于明白,微雨姐当时说的话,的确是为了我好。我这样性格的人,注定是无法接受成为某人的众多女友之一,所以我和蓝以柯那种人,永远也无法融合,硬要在一起,最后就只会撕破脸皮,让彼此都不好看。”
“在深思熟虑之后,我给微雨姐打了电话,一五一十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微雨姐自然是站在我这边的,她跟我说,只要你决定了,要跟他在男女关系方面断得一干二净,那其他的事情,就都交给她去做。”
“我既然已经说了,要跟蓝以柯一刀两断,就不会再去重蹈覆辙。尽管走完时装周之后,回国了还有几个共同活动要一起出席,镜头前我可以配合他,但也只做到同公司前后辈的那种礼貌关系,至于镜头外,微雨姐总是在第一时间,通知我说还有别的行程,彻底阻绝蓝以柯想要跟我私下聊聊的打算。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微雨姐,还有我当时的助理小云,我们都很津津乐道,当天蓝以柯的‘好’脸色。”
“我们也没有拉锯战多久,就传出了蓝以柯要离开东方,另起炉灶的消息。既然消息都已经被放了出来,那么他离开东方的事情,也就是板上钉钉了。说来也好笑,有一天,我还真就接到了他的消息,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离开东方。我心想我就是脑子瓦托了,也知道这道题该怎么答。”
“我一直没有回复他的消息,直到他正式离开东方的那一天,我都没有回复。不知道是哪家的小报,说我和蓝以柯就因为蓝以柯要离开东方这件事,我被公司高层威胁,不得不与蓝以柯分手,以自保前程。那报道还挺有意思,说我放着好好的老板娘不做,宁可做个一辈子的打工仔,很是为我的眼界感慨了一番。”
“就是这样,后来蓝以柯有了自己的公司,凭借着他在娱乐圈多年的人脉和资金,慢慢也起来了。而我,正如你所见,继续演戏,走秀,到现在出来读书,完全地井水不犯河水
。要不是今天碰见,我都已经想不大起来,自己的生活里,还出现过这么一号人物。”
她说得轻描淡写,要不是姜煜知道,还会以为她是再讲别人的故事。
话说得久了,口自然会渴。杯子里的冰块也化得差不多了,谭雅喝了一口,简直是沁心脾的凉爽。
“我说完了,”她看向了姜煜,“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姜煜其实还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但同时他也明白,很多细节,即便是他问了,谭雅也不一定会想要回答他。今晚她已经说得够多了,她故意模糊了一些说法,就是不想告诉他。
所以他摇了摇头,说:“没有了。”
“那就好。”谭雅又喝了口水,“听了我说的那些,你是不是对我幻灭了点?”她又笑着问。
“怎么会?”姜煜笑着,“知道的越多,我就对姐姐大人越是着迷呢。”
果然就是个奇怪的人吧,谭雅也笑。
一抬头,他们就看见远远有个人影,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他们都认了出来,那是蓝以柯。
姜煜拿起了手边的面具,问谭雅:“怎么样,要躲开吗?”
方才在舞会上,她没有听从蓝以柯的呼唤,而是选择了握住姜煜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像是十二点钟的灰姑娘,匆匆逃离了会场。只不过她这个灰姑娘,身边多了个骑士。
“你以为我是在躲他?”谭雅对他的这个用字,很是不满。“我没有躲他,我只是厌烦了再跟他说无用的话。”她看着那个越走越近的身影,微微抬起了些下巴,“既然他这么想跟我说话,我觉得,倒是可以听听,他还能再说些什么。”
姜煜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呆在这里,他应该给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间,所以他站了起来,轻轻说了句:“那我先离开下。”
谭雅也没有挽留他。
蓝以柯走到了跟前来,他垂眼看着坐在了长椅上的谭雅,丝毫没有要先开口同他说话的意思,他低头笑了笑:“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谭雅眉头动了一下,面上浮现出一丝嘲讽意味的笑:“您还真是看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