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轻叹了一口气,刀削斧凿般俊美的脸上闪过一蹴而就踟蹰,皮肤越发白皙的不似人间物…
唐棣转过身来走出自己的卧室,缓慢的向厅堂走过去,面对着厚重的实木雕花大门,正敞开着。
幽深的目光投向深远的庭院里,眸色沉沉,晨光把他略显清瘦的身影拉的修长玉立。
唐棣负手而立,坦然等待即将到来的一场血雨腥风。
果然,不出半个小时的功夫。一群保镖由打扮的人远及近,走在最前面的人,一身纯黑色周正西装,大白天的在自家院子里还带着墨镜,肤色偏黑,身材不高但却十分健硕。
他们穿过假山,喷泉,越过廊桥,径直走到唐棣面前。
唐棣半眯着眼睛,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倒是有点儿出乎意料了——来人竟然全部都是陌生面孔。
为首的西装男黑着一张脸,语气不善:“唐助理,大少,让我们请您往刑堂走一趟。”
“大少?刑堂?”唐棣一挑剑眉。
“唐助理,这边请吧”来人显然不想过多解释,说话间手已经伸出来,到了唐棣的肩上,显然是准备用强了。
唐棣脸色一沉,身子向右后方微微一侧,轻而易举的躲过了那只手。周遭的空气立时冷了三分,他略偏了篇头,用眼尾扫了一眼僵在半空中的手,淡淡道:“不必麻烦了,我跟您走,带路吧。”
眼前这个人,表面上看上去明明是个儒雅矜贵的文弱书生,好似手无缚鸡之力,但不知为什么,他周身却散发着藐视众、凌人之上的威压,让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不敢小觑。
为首的西装男,讪讪的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子,转头引路。一众来人自
动分开,让出一条路。唐棣低垂着眼,面色晦暗不明,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
众人从主宅出来,绕过回廊亭台,穿过包括辉叔他们家在内的一栋栋别墅区,弯弯绕绕,一直走到整个建筑群的最深处。
眼前出现了中规中矩的庙堂式建筑,匾额高悬于门屏之上,上书古体“雄祠列祖”几个大字,落款是光绪十五年十月吉日。
正是楚家供奉祖宗、廷议族事的宗室祠堂。
明明正值盛夏,这一方庭院的空气里却充斥着微微潮湿的寒凉。
不知是突然降下来的温度还是心理作用,唐棣盯着面前那块牌匾,心底突然升起一阵寒意。
祠堂右侧,有些内凹的位置,有一不大的角门,漆黑的实木门板常年紧闭。
唐棣暗想这大概就是他们口中的刑堂了。思及此,又不由的自嘲一笑——自己何德何能,刚来了不足两个月,竟然值得楚家如此兴师动众的开刑堂
“嘎嘎吱…”随着一声慢悠悠久不被使用的几乎锈住的木制门栓转动的声音,刑堂门的从里面推开了…
站在唐棣的角度看过去,室内光线昏暗,浮灰飞舞,显然是太久没有人进去过了。
西装男往左后方稍微侧了侧身,抬起右手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唐棣暗暗吸了一口气,举步踏进刑堂。
一条光带随着唐棣细长的倒影,一直延伸到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