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庸耐心地等他说完。
不疾不徐地回:【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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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可视对讲机响起提示音。
快递吗?沈问秋给游戏按了暂停,过去看了看。
屏幕里,不是这几天上门过的快递小哥,而是一个平头微胖的男人,咧嘴对他一笑,说:“好地方啊,沈问秋,你居然还有这么有钱的朋友啊。”
“不愧是富家少爷,人脉就是广。”
“怎么,有了新朋友就不要旧朋友了?开个门呗。”
沈问秋骂:“傻逼。”
却又有种“果然来了”的感觉。
这几天总觉得不安,见到这位老熟人的脸庞,反而心情落定。
妈的,就不能让他在世外桃源里多躲几天吗?
他才刚过得舒坦两天。
沈问秋一点都不想记起自己还背着九位数的债务,有欠银行的,有欠私人-放-债的。
从他爸死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无药可救了。
平头男人嬉皮笑脸地说:
“啧,你怎么还骂人啊?你不讲文明。”
“你不开门,我就直接去你公司找你朋友了啊。”
“陆庸陆总是吧?”
沈问秋没好气地说:“不开。这又不是我家,你进来干嘛?”
“你等着,我下去见你。”
沈问秋跟老吴一起坐在小区的长椅上,像朋友叙旧,一点也看不出他被勒着命。欠债欠到他这份上,他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老吴给他递一支烟:“搬家了倒是通知我一声啊。”
沈问秋呵呵,接过烟,又借打火机,点燃,熟练地吞云吐雾起来。
好些天没抽烟了。
陆庸不抽烟不喝酒,他就没要。
老吴眼底掠过精光,关切地问:“跟这个老朋友叙旧叙得怎么样?”
“别说我不为着想,你看看,我对你多好啊,不然我早可以把你拉去卖肾卖肝了。”
“这样吧,你把朋友带去新场子玩。”
“我可已经打听过了,这次是只大肥羊,拖了这个替死鬼下去,你可不就活过来了?”
沈问秋抽口烟,转头给一个善良的微笑:“哦。”
本来是想赖到陆庸先赶他走的。
看来还是不行。
该从何说起呢?
他其实只会背陆庸的手机号,他三年前打听到以后一直记着,像刻在心底最深处,但从没说出来过,也没打过,不知道陆庸换没换号码。
这是他最后一张底牌。
那时他跟民警报这个号码时,他就想,要是陆庸也不理他,他出去就自杀。
但他没设想过陆庸会管他这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