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秋,沈问秋。
陆庸心底默念这三个字,想,真好听。同他的人一样。
沈问秋写完,回过头,猛然看见他,被吓了一跳:“靠!”
陆庸浑身僵住。
然后他看见沈问秋敛起惊诧,暖融融地笑:“真巧!我们居然是同学啊!我是沈问秋。”
陆庸当时完全懵了,脑袋一片空白,心跳鼓噪,手心出汗,不知怎么回事,竟然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说:“真好听。”
……
陆庸回过神。
沈问秋大概是饿坏了,还问老板加了一两免费的面。
他记忆里那个雪白的少年幻想,跟眼前这个邋里邋遢、落魄潦倒的男人逐渐重叠在一起,变得清晰起来,他让老板加一份红烧排骨做浇头。
沈问秋不跟他客气:“谢谢啊。”
吃饱喝足。
沈问秋依然没个正经地坐着,问他:“有纸笔吗?”
陆庸从兜里拿出支票簿和一支钢笔。
沈问秋撕了一张纸,在背面“唰唰唰”写下一份欠条,格式严谨。金额是陆庸代缴的罚金。
写完。他把东西都推回陆庸面前。
“喏。”
陆庸没收,问:“你有地方可以落脚吗?”
沈问秋无所谓地耸肩,挠挠头,讪讪地说:“先睡公园吧。”
陆庸双手放在桌上,他皱起眉,出了一口长息,试探地问:“要不要先在我家安顿一下?”
沈问秋停顿了片刻,坐直了些,问他:“你跟家人一起住?”
陆庸:“没有。”
沈问秋:“你交女朋友了吗?”
陆庸:“没有。”
沈问秋:“男朋友?”
陆庸:“没有。”
“我一个人住。”陆庸说,“不收你房租。”
沈问秋“哦”了一声,笑了一笑,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那好啊。有白住耶。”
活一天算一天。
他想,应该住不了太久。
就像之前曾收留过他的那些哥们一样,用不着两天,陆庸就会受不了他这个大麻烦,而把他扫地出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