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臣本就心情不大好,出门见着辰安,下巴一挑,只道:“说。”
辰安却看了看周围,见奶娘婢女们都在旁边,只好道:“王爷,借一步说话。”
谢尧臣见他神色认真,便知怕是什么要紧事,于是点头,同辰安一道去了院外。
来到空旷隐蔽之地,谢尧臣低头,随手整理起袖口,等辰安回话。
辰安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谢尧臣道:“回王爷的话,密信同报喜的消息,臣一道送进了京城,方才宇文太医的消息到了,您要的药,他给您配出来了。”
谢尧臣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辰安,随后伸手接过那张纸,将其打开,见是一个方子,其他药他不熟悉,但沙姜二字他却是一眼就看到。
辰安接着道:“宇文太医说,此药是按您的要求所配,不会伤及身体根本,也不会影响您与王妃的生活,可煎服,亦可制成药丸。只是麻烦些,需得每十四日,便得用一副,才能保证避免有孕。”
谢尧臣看着手里的方子,轻笑一下,道:“麻烦些不要紧,有效便好。制药丸吧,不易被察觉。你便按此方,亲自为本王制药,切记要亲自过手,莫再叫任何人知晓。”
辰安看了看谢尧臣,微微抿唇,随后行礼道:“是!”
辰安行礼罢,谢尧臣便又将方子递给了他,叮嘱道:“上心些。”
辰安再复应下,谢尧臣转身回了耳室,去陪宋寻月母子。
约莫半月后,宋寻月再次收到仪妃送来的各种滋补品,还有给孩子的衣衫器物。
宋寻月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仪妃送来的物品清单看,屋里的桌上,矮柜上,都摆满了仪妃送来的东西。
她看着手里的礼单,唇边隐隐出现笑意,自仪妃看到孙氏的真面目,并了解到宋家宅中一切真相后,便一直在努力待她好。
他们开春离京,如今已快一年,这一年里,仪妃常常送来各种东西,且大部分都是给她的,她看得出来,仪妃是真的想对她好。
哪怕宋寻月从来没有回应过一次,但她依旧一如既往的对待她。看得出来,仪妃是真的想补偿,且不在意她的看法,不希求她的原谅。
许是如今已经为人母,她倒是有些能体会仪妃的心情。当初仪妃受孙氏蒙蔽,对她厌之入骨,现在若换个角度想想,若是她的儿子,日后看上哪位如当初仪妃眼里的她那般的姑娘,她怕是也会愁眉不展。
一来仪妃是受孙氏诓骗蒙蔽,二来仪妃也是一片慈母之心,为了自己儿子。
如今既已知道真相,又真心愿意对她好,她也着实是没必要再揪着不放。况且日后等他们一家三口回京,总不能不叫孙儿去见祖母?她与仪妃宛如陌路的话,儿子问起来也不好说,何必叫小小的他,觉得家中亲人不和?一面担忧去祖母那里娘亲不高兴,一面又担忧祖母知道娘亲不喜她,怕是还得时刻注意着小心说话,何必呢?
况且谢尧臣待她这般好,她也愿意看着谢尧臣的面子上,与仪妃修好,这样也省得他还得总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调停。
思及至此,宋寻月对一旁的抱着谢泽满屋闲逛的谢尧臣道:“帮我取纸笔来吧。”
谢尧臣抬头道:“好,我去给你取。”
说罢,谢尧臣将谢泽抱过来,交给宋寻月,便去取纸笔,给她全部放好后,谢尧臣又从她手里要回谢泽,边哄着玩,边随口问道:“你要写什么?”
宋寻月提笔落纸,回道:“母妃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我合该道声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