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行礼而去,宋寻月缓缓打着手中团扇,侧头向一旁谢尧臣问道:“只有成将军的信吗?我舅舅没给我信?”
谢尧臣点头道:“嗯,只有成将军给我的信。是借你和你舅舅的名义送的。”
“哦……”宋寻月微有些失望,还以为舅舅也给她写信了,大老远送一趟,何不顺道带一封?
宋寻月接着问道:“成将军会写信给你,是不是舅舅跟他说了当时的事?”
谢尧臣点头,随后冲她一笑,不屑道:“感激咱们救命之恩,又表了一番忠心。”
宋寻月闻言低眉笑,未成想,两个皇子拉拢都没成的成鼎元,居然选了她家纨绔。想想成鼎元得知真相时会是什么心情?约莫生不如死,想不通为什么救他命的,偏生是个混世魔王?害他都不能选个明主。
宋寻月正想着,张立已取了纸笔回来,辰安配合拿砚台,张立则背对着谢尧臣单膝落地,以背为桌,供他们王爷书写。
谢尧臣选了只较大的笔,在辰安手里的砚台里蘸墨。
宋寻月好奇看向谢尧臣,不知他要怎么回?想来多半是拒绝,毕竟他一点都不想拉帮结派。
宋寻月在一旁看着,只见她夫君蘸好墨之后,气定神闲落笔,笔锋在纸上宛如游龙,大气的行书跃然纸上。
然而,一张信纸,他只在上头写了一个字,等他写完挪开手臂,看清他写了什么字的瞬间,宋寻月眼睛微睁,人也微微后仰。
但见纸上只有大大的一个字——滚!
这一个字写得甚是漂亮,谢尧臣神色满意,搁下笔,提着纸头将其立了起来,反复欣赏几遍,对宋寻月道:“多好的字。”
“呵呵……”宋寻月皮笑肉不笑的冲他笑笑,想来成鼎元看到这封信后的心情,会同她当初看到那张大饼时一样吧。
待墨迹干后,谢尧臣将手里的信纸递给张立,吩咐道:“再以王妃名义,送回去吧。”
“等等……”宋寻月阻止道:“大老远送一趟,我顺道给舅舅也写封信,再给他和表哥带些河南府的吃食,尝尝新鲜。”
谢尧臣应下,便叫张立晚点再去发信,吩咐罢,转头对宋寻月道:“成,那现在回城?买完东西送走,然后咱们去吃饭?”
宋寻月点头应下,站起身,谢尧臣随之起身,牵过宋寻月的手,夫妻二人复又一道从牡丹园穿出来,往回走去。
快走出牡丹园时,河南府祝东风的掌柜跟了上来,手里拿着画师画好的话,呈给谢尧臣和宋寻月看:“三爷,夫人,您二位瞧瞧。”
说着,掌柜将画立在二人面前,只见画上,他们二人携手,立于牡丹园花丛中,彼此相望,取景甚好。
宋寻月眸中一亮,喜道:“你何时找人画的?”
谢尧臣示意掌柜拿去装裱,随后对宋寻月道:“刚进牡丹园的时候,以后咱们多画些,留个纪念。”
宋寻月笑应,夫妻二人复又携手继续往外走。
回到城中,在掌柜的指引下,他们一起买了些河南府当地的特色吃食,需要能保存且方便携带的,买好后,连同给成鼎元的信一起,叫张立送了出去。
掌柜复又引着二人往酒楼走,边走边道:“这酒楼,虽不是城里最好的,但做当地菜品,却是最地道的。城里最好的酒楼,是一位京里来的人开的,卖的是京中的菜,便不带三爷去了。”
那确实没必要再去吃京菜,二人便跟着掌柜,一路到了一间酒楼内。
掌柜早已给两位主子订好包间,一进去,店小二便迎了上来,同掌柜一道,招呼谢尧臣和宋寻月往包间走。
路过大堂的时候,谢尧臣忽听右侧传来一声高喝,下意识转头看去,随之便是一片朗声大笑,喧闹不止,堂中其他人也跟着看了几眼。
谢尧臣凝眸看去,但见右侧窗边的三张桌子上,坐着三桌官兵,正划拳喝酒,甚是高兴。
谢尧臣本以为是得空出来休息的官兵,便没有管,看了两眼,继续往里走去,怎知没走几步,路过身边一桌客人,忽听身侧客人对同桌人道:“又是巡防的官兵吧?总能碰上他们巡防时跑来喝酒,啧,当兵挺好,又有俸禄拿,又不用干活,以后我生意要是不好了,我就去当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