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平生怕苦怕疼,现在终于栽了。
他几乎是泄愤的咬在江行泽手指上。没真用力,而是用尖尖虎牙剐着对方指腹以示愤怒。湿润的口水也沾湿对方的指尖。
“幸好创可贴是防水的。”江行泽语气莫名的哑。
他剥开糖纸,乳白的奶糖刚露个头,宋昭马上凑过来吃掉糖,心满意足的任由甜味满溢在嘴里。
“吃掉就是我的咯。”他朝江行泽做鬼脸。
“……我刚才看到,论坛里有人说你是他们的英雄。”
“怎么会,谁稀罕当什么英雄啊,”宋昭嚼着奶糖,在楼梯空档下晃悠着双腿,“我还骗过人呢,每次放假和别人约好时间出去玩,碰上天气不好,我就会说肚子疼。”
“是么?”江行泽不置可否。
“对啊,我这才哪到哪,看不过眼他们欺负人而已。以前周肖屿才是英雄呢……”宋昭语气低落,“当时村长家最爱欺负我。他伙食比我们好,长得比我们壮。我还记得当时我买了新铅笔盒,第二个课间他就往里面塞了毛毛虫。我打不过他只能哭。”
“结果周肖屿知道了直接在校门口堵他揍了一顿,搞得村长大妈骂他是邪灵附体……还做了法事驱邪。”
宋昭印象很深。
当时村长大妈直接在村委大会上指名道姓骂周肖屿,说他被灾祸附体。甚至还嚷着要周肖屿养母赔钱。养母家也穷,只好让周肖屿大冬天站在外面罚站赔罪。
大冬天零下二十几度,周肖屿脚上全是冻疮,那几个月只能穿拖鞋,稍硬一点的鞋就会脚疼。
所以大概真是他对不起周肖屿吧。
如果当时他没有不告而别,而是选择不顾一切冲上去把事情说开。周肖屿或许可以拥有灿烂的未来吧。
宋昭低头扣手指,他没注意江行泽微暗的眼眸。
“所以我有时候想想。其实他恨我,恨我妈也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了。”
“嗯?知道什么?”宋昭疑惑。
突然间他的视野颠倒了,头顶的水晶灯刺眼。坚硬的楼梯抵着他的后背。
紧接着有人握着他的脚腕,慢条斯理的抬高。
最后大腿快和地面呈九十度时,宋昭才忍不住叫了一声,“喂!”
“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你还敢给周肖屿找借口。”江行泽叹息,微烫的气息轻拂过宋昭脚踝。
他克制着,内心像是有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要破土而出。
不止是频繁从对方口中听到那个名字。
而且宋昭情绪明显低落。
就像是……如果周肖屿不是那个鬼样子。
他们两个就会亲热的抱在一起,庆祝成年后的重逢。
掌心的脚踝很细,像是可以被轻易折断。
如果狠狠咬上脚腕的话,宋昭会疼哭吧,会脸色苍白流着汗在他怀里颤抖吧,腿会抖的厉害,眼尾发红的嗫嚅着让他放手吧。
可能接下来几天都只能趴在床上,不能蹦跳着在宅邸里疯跑,更无法再轻易离开他的视线。
怎么样都可以。
只要不像现在这样,当着他的面,满脸无所谓的说着和别的男人的过去。
“我和周肖屿不一样。谁欺负我,我不会给他告状的机会。”
宋昭后背抵着楼梯,手肘撑着地毯使不上力。更让他惊恐的是,对方紧锁在他脚腕的视线……渗人的可怕。
“你和周肖屿余情未了,是吧,”江行泽似笑非笑,指尖却已经深深嵌进他脚腕的软肉,“……那我就帮你们断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