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要不要这么残忍。”想了想,宋昭还是大胆的用脚踹踹江行泽的膝盖。
见对方看过来,他不满的晃着手机,“……好歹给我个能上网的手机啊!”
“我走了。”
江行泽站起身,他一丝不苟的系好领带,整理着被宋昭压乱的衣领。又恢复了日常那副优雅斯文的样子。
唯一瑕疵是垂落身侧的食指贴着创可贴。
“等我回来,中午给你带吃的。”
在车门打开的瞬间,宋昭直直的盯着江行泽笔挺的背影。
“……你准备什么时候放人?”
“等学校里的舆论全部平息。”对方回道。
车门关上了。
“啊啊啊啊气死人了!舆论平息是什么意思啊!”
宋昭手机一丢,在椅子上葛优躺。
那天之后他和江行泽关系就陷入了诡异的平衡。他没再提转学的事,江行泽也没再做出格的事情。
除了不放人。
宋昭从冰柜里顺了个苹果,盘着腿边削皮边问:“宫鹤,你在江家待了多久啊?”
驾驶座上的宫鹤并没有回头,“十五年零三个月。”
“哇,这么久,”宋昭来了精神,“那我问你啊,江行泽小时候也是这样吗。心肠大大滴坏,又爱演。表面众生平等,实际打心眼里觉得自己最牛逼?”
“……”宫鹤顿了几秒,“少爷以前不是这样的。”
“就是,我就知道他以前肯定受过什么刺激,一般小孩哪有这样的。”宋昭啃着苹果,“那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这事情涉及到江家,宫鹤不可能随便说出口,但宋昭显然地位特殊。
江少爷曾交代过,不管宋昭提出任何问题,她都要如实说。
“以前少爷的性格和现在不同,”宫鹤说,“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是的,”宫鹤斟酌措辞,“在江少爷六岁那年,温夫人去世了。”
“温夫人是少爷的亲生母亲,最后江少爷是亲眼看着温夫人离开的。”
宋昭使劲咽下苹果。
“温夫人当时很年轻,而且对江家所有人都很好。所以当温夫人去世的时候,江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宋昭放下苹果,“……她生病了?”
宫鹤闭了闭眼。
她从小被江家收养,那晚更是借宿在江家。她亲眼看见江家的家主江石川厉声质问着温莺,然后猛把花瓶砸在温莺身侧。
迸裂的碎渣割破了温莺的脸,她捂着心口趴在厚厚的地毯上,脸色苍白。
旁边角落里还摔倒着少年。
他身上青紫一片,脸肿着,瑟缩的身体随着江石川的吼声而瑟瑟发抖。但他还是竭力爬到厨房。在大厅的江石川蹲下去拽温莺的头发时,年仅六岁的少年佝偻着背脊,发颤的刀尖抵在江石川后脖。
“放开我妈妈。”他说。
当晚温莺还是因为心肌梗塞抢救无效去世,江行泽晚了一步。
江行泽从前内向沉默,但那晚之后他开始拼命社交,学习,锻炼。他像海绵一样汲取着一切知识。
他甚至暗地里练拳,和获得过ufc格斗冠军的俄罗斯师父对打。
八角笼内少年发狠进攻,又一次次被摔在地上,血染湿了嘴里嚼着的透明护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