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询长长一叹。
“钜子见过我师兄么?”嬴政岔开了话题问道。
“见过两次,鞠先生眉宇之间,颇有古墨者之风采,着实非常人也!”询立刻回答道。
“我记得听人说,此次墨者分裂,分做了……三派?”嬴政漫不经心问道。
“是三派,一派依旧以老朽为首,一派已经彻底放弃子墨子的义理,转为与黄老家学相近的了,只有走掉了的那一派……是想往子墨子当年风采的古墨者流派……”询说道。
“古墨者流派?”嬴政挑眉,语气有了明显的波动:“师兄曾与我讲,子墨子起于底层人民,义理设计的初衷,也是以底层人民为本体……”
询毫无反应。
嬴政嘴角写出讥讽。
“钜子好似并不喜欢朕议论墨家义理……”嬴政摇了摇头:“哈,是朕唐突,妄自评断墨家至理,该打,该打!”
他说着,将面前的书简,递给询两卷。
询接过书简,却不敢看。
他已经猜到里面会是什么了。
“这是我师兄家中藏书,依我所见,当该是我师兄所手书的,我们这一脉的义理,钜子不妨帮朕看一看,这义理是否正确?”
嬴政毫不避讳。
这些书,是他派人,到鞠子洲那个基本上不回去的“家”里面抄录来的。
嬴政很清楚,鞠子洲绝对是早就料想到自己会偷偷派人去抄书的。
但他的书,依旧那么好端端放在那里,生怕没有人去偷看一样。
因为这些书都不涉及他们这一脉的核心义理。
核心,都在鞠子洲脑袋里!
询稍微犹豫了一下,打开了嬴政递过来的书简。
《粟米培育》
果然!
询心中暗暗叹了一下。
但他依然没有表现出什么。
嬴政多番试探,询表现如常,根本没有一丝破绽流露。
天蒙蒙黑时候,安抱着孩子回来了,嬴政大概是也累了,于是便放了询回去。
走出东宫时候,询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背上湿漉漉的,询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决定回到家一定要多喝两斤酒。
太凶险了,太子秦政不过十岁小儿,竟就已经有如此城府心机……
未来恐怕难以有人能够制得住他了!
询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抱怨。
鞠先生啊,你看你都养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