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后,徐念安继续翻看家书。
第二页还是画,画的是十里亭众人送别他的场景。
后面每一页都是画,有的画着黄昏时野舟自横的渡口,有的画着晨起时云雾缭绕的群山,路边小桥流水的人家,远处红瓦黄墙的寺院,都是他这一路的见闻。
路上遇着秋叶绚烂的枫树,他会画下来,还附赠已然干枯的枫叶一枚,有些是不知名的野花,他也画下来,附赠自然风干的野花一朵。
驿站灯火昏黄的夜晚,集市肩摩踵接的清晨,在他的笔下栩栩如生,就仿佛他一路走,一路用他的眼睛和笔,将这一幕幕拓下,再寄给她。
徐念安轻轻摩挲着那些叶子和花朵,他细腻的笔触,心中柔软一片。
翻到后面,便是他到了广宁大营的见闻了。
他把李营画了下来,让她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他画了伺候他的马老六,说他年纪轻轻名叫老六,是因为他们爹娘叫他们兄弟都是老大老二老三这么叫,他行六,就叫老六了。
他还画了一个外形粗犷的中年汉子,说是他在营里新认识的朋友,名叫曹三刀,是个队长,手底下有五十个兵。
他还画了他住的营帐,从外到内。说一开始很不习惯,因为营帐只有帘子,没有门,他觉着不安全。可是在营里住了几日之后,他又觉着在这个地方完全不需要门,因为士兵们最大的保障来自身边的同袍,而不是区区一扇门。
最后一页,他画了他自己坐在桌旁看她送他的手把镜背面,下面写着:“冬姐姐,我很想你,很想很想。希望你不要这么想我。因为这么想又见不着,好难过。”
徐念安湿了眼眶。
会把家书写成这样的他,叫她如何能不想?
次日,国公爷坐在木轮椅上,由向忠推着,在赵家宗祠里召开家族大会,当众将赵明坤,赵桓朝和赵桓阳三人从族谱上除名,罪名:不孝。
这个罪名重而不需要实证,父母说你不孝,你就是不孝,故而,谁也不能为这三人说情,事实上,也没人想要为这三人说情。
国公爷做事周全,将三人剔出赵家族谱后,就命人写下布告,言明此三人已被逐出赵氏宗族,此后不许姓赵,不得以他赵恺槊的儿孙自居,不得以靖国公世孙赵桓熙的父兄自居。今后这三人一切言行,皆与赵家无关。
布告写好后,顺天府门前,御街上,城门口都张贴数张,公之于众。
之后,国公爷命族人给赵氏家族姻亲故旧都去信一封,言明此事。
国公爷此番做得这样决绝,也给了其它赵氏子孙当头一棒,叫他们知道若不好好-->>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