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凶自称伍魁,乃是临洮人士。五年前因家乡闹灾荒带着寡母幼妹来京都讨生活。三年前寡母去世,就剩他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
他在城西的乳酪张分店做护卫兼跑腿,他十五岁的妹妹在店里做侍女。半个月前,他妹妹被来店里吃乳酪的一位官宦子弟调戏,他一时没忍住将人打了,带着妹妹跑了。
那官宦子弟纠集了各路朋友和地痞恶霸,对他们兄妹俩围追堵截,以至于他甚至都没办法带着妹妹逃出京城。
就在他们兄妹走投无路之时,一个他在乳酪张分店做事时经常见到的富贵人家的管事找到了他,说只要他帮他们杀一个人,并且在过堂时说一段证词,他们就保他妹妹下半辈子有人依靠,吃穿不愁。
杀的那个人,就是城北僻巷里一个被绑住的年轻公子,昨天早上用麻绳勒死的。
去摸鱼儿刺杀玉匠,也是管事要求的,过堂时要说为了灭口。
而指挥他做这一切的人,要说成是靖国公府一位姓李的妈妈,五十多岁的年纪,长着一对三角眼,面相刻薄。
国公爷看得一头雾水,问殷夫人:“这么说是有人栽赃五房?这里面提到的富贵人家的管事,到底是谁?”
“已经派人按着这个伍魁的描述去他说的那个乳酪张分店打听了,若不出所料,应当是安庆伯府的管事。”殷夫人道。
国公爷愣住,皱眉:“你说什么?安庆伯府?”
安庆伯府,正是一太太宁氏的娘家。
殷夫人向国公爷行了一礼,道:“公爹,事到如今,儿媳也不瞒着您了。事情还要从上次桓熙和桓旭去苍澜书院考试,在路上遇险说起。当日桓熙回来跟我说了板车拦路之事后,我就觉着奇怪,事后调查,发现似乎跟安庆伯府有些关系。从那时起,儿媳便暗中派人监视一房和安庆伯府的动向。
“此番桓熙突然出事,我急忙找盯梢的人来问,从中发现了五房的行迹,也发现了一房的行迹,只是没有证据,不敢确定。直到念安提出,昨日刺杀玉匠的人动机不明,目的可疑,我才想到去诈一诈此人,结果就诈出了这份供词。”
国公爷目光落在手里的那份供词上,问:“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做玉佩,绑架朱志福,派人用玉佩引桓熙到城北那条巷子,这些事是五房做的。杀死朱志福,刺杀玉匠,这两件事是一房做的。”殷夫人表情麻木道。
国公爷倒是没问五房一房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而是吩咐向忠:“去把宁氏叫过来。”
一太太宁氏正一边带着小女儿承珂和两个嫡媳准备吃饭,一边等赵桓淳回来,听闻国公爷召见,心中便是咯噔一声。
她借着回房整理仪容的空档好生理了下思绪,而后带着丫鬟去了敦义堂。
到了国公爷的书房,见殷夫人也在,她沉住一口气,向国公爷行礼。
国公爷也不说旁的,直接将手里伍魁的供词递给她,道:“你也看看吧。”
宁氏上来接了纸过去,一行一行仔仔细细地看完了,然后在殷夫人等人的盯视下一脸茫然地看向国公爷,问道:“这是什么?公爹为何要给我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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