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祥居,用过晚饭,赵佳臻知道殷夫人和徐念安有话要说,就带着萱姐儿去她房里说话。
两人离开后,殷夫人问徐念安:“那丫头,你预备如何处置?”
徐念安道:“四婶婶帮我们将这件事从表面上圆过去了,自是不能打罚的。但继续留在府中风言风语的也不妥当。她是自幼跟着我风雨患难过来的,也无家人可以投奔,我预备放了她的身契,将她安排在徐家的铺子里做活。过段时间,再为她寻一门合适的亲事,也算是全了我与她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
殷夫人点头,道:“这丫头是有福气的,遇着你这么个心地良善的主人。不过今日最让我惊奇的还是你四婶婶,你瞧她以前帮着五房与我们作对的时候,常不能自圆其说,次次被你怼得面红耳赤。今日在老太太面前那番说辞,有理有据圆融自然,无中生有之事也被她说得头头是道,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徐念安道:“许是被五房刺激之后,四婶婶是真的‘开窍’了吧。”
殷夫人闻言,忍俊不禁。徐念安也跟着笑起来。
婆媳两个正乐个不住,芊荷进来禀道:“太太,四房的荣五爷求见。”
殷夫人看徐念安,徐念安也是一脸懵,不知道他此时怎会过来。
殷夫人道:“让他进来。”
赵桓荣进了正房,向殷夫人和徐念安都行了礼,道:“大伯母,弟妹,对不住。今日之事都是因为我懦弱糊涂引出来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殷夫人绷着脸道:“你该去向你嫡母致歉,今日若非她出手相助,此事绝难收场。”
赵桓荣颔首:“是。”
“你此刻过来,是为何事?”殷夫人问。
赵桓荣看向一旁的徐念安,道:“我想求弟妹放了宜苏的身契。”
“放身契,然后呢?”
“我将北上投军,若她愿意,我带她一道去。到了那边为她寻一户妥帖人家认亲,然后娶她为妻。”赵桓荣道。
徐念安惊讶。
殷夫人也十分诧异,回过神来道:“这如何使得?宜苏是桓熙媳妇的侍女,你若娶她为妻,桓熙媳妇岂不是要管自己的侍女叫堂嫂?”
“大伯母,我这一去,就在那边定居,若无大事,不会再回来。有事,我自己一个人回来,不会带上宜苏,断不会叫弟妹为难。”赵桓荣道。
“不回来了?”
“是。”
“你爹娘同意了?”
“祖父同意了。”
殷夫人:“……”
她看一旁的徐念安。
徐念安看着赵桓荣,问:“宜苏只是个丫鬟,而且据她所言,你们一共就只见过两次面,堂兄为何愿意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赵桓荣道:“没有说我嫡母不好的意思,只是自从我姨娘去世后,我再未穿过宜苏送我的那样一看就是用心做的衣裳。我只求一人真心待我,不论身份。”
他离开后,婆媳俩一时都没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