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想起某一世,他身怀重病,身疮化血作浓,家人厌恶,赶出家门,他拖着一身病气徒步乞食,行人见之皆退避三舍。
而那个迎面而来的小女孩见到他的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难受的疮疤上鼓着小嘴呼呼的吹着,好像这样能减轻他的痛苦似的,她还娇娇糯糯的唤他作父亲。拉着他的手蹦蹦跳跳的像只活泼的小兔子。
她那么鲜活干净,像生长在阳光下的花儿,灿烂得点燃了他黑暗的世界,灼灼其华,光芒万丈。
他自愧怕拖累她,想给她找户好人家安顿,但小小的她却依偎着他,赶也赶不走。
细心的给他擦拭病疮,陪着他徒步走过一个又一个地方,看日出,看晚霞,看尽世间繁华,她常常仰望他,目光儒慕依恋,仿佛他是她的是她的高山,是她的巷弯,是她的全世界。
那一世,尽管身体时常苦痛难挨,却是她陪伴的最长的一世。尽管常乞食,或露霜野外,只能摘野果裏腹,却也只受身苦,至少她陪在身旁,不用受失去她的痛苦和失去她后没有记忆的空洞。
天知道他多害怕没有她,现在想起来,每一世女儿替他受了死亡离开,消去他的记忆之后,他的余生活得有多空洞,仿佛只剩一个虚壳,没了女儿,他的心仿佛也失去了活力,只剩漫无止境的虚妄。
他的女儿,生世轮回相伴的至爱。是他刻印在心尖尖上的珍宝。
“爸爸,爸爸?”女孩儿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瞅着他,近在咫尺宝石般剔透无瑕的双眸,映着他的身影,满满当当都是他。
他痴痴的望着,目不转睛,镜片下的目光,温柔得不可思议。
他的女儿于他,那是他的命,他的光,他的全世界。生世以来,早已刻进心尖,融进血骨,一旦忆起,那份牵念便汹涌得宛如永无穷尽的深海,淹没着他心中所有的空隙。
“爸爸?”甜宝双手捧着他的脸晃摆了几下,调皮捣蛋的捏着脸颊往外拉了拉,嘻嘻笑道:“爸爸想什么这么入神?”
忍足这才回过神来,眸光宠溺浓浓,潋滟无限,温柔的亲了亲她的眼睑,一颗心缓慢而清晰的跳动着,一下一下,却在他的心里响彻云霄,他清醒的知道,他的女儿在他身边,在他怀中,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种认知让他情不自禁的浅笑安然,眼神如水般柔软,他声音微哑,“乖宝,爸爸想你。”
很想很想!
如果想念有等级,未记起时,似远花朝露,无以名状,只是隐隐,只是空洞,只如柳絮飞花,悲喜也零零星星,总觉得生命里有所缺失。
记起来时,哪怕近在眼前,拥在怀中,仍觉不够。
人在目前,仍觉相思如缕。
忍足的沉默和远思,让其他记起女孩儿的少年们都沉思起来。
他们,又何尝不是爱她胜命?
她也陪他们走过无尽的轮回,一世又一世。
只盼,她常在目前,不为独慰无限牵念,只为看她平安喜乐……
一顿饭毕,女孩儿和她的少年爸爸们逛了街。
越加珍惜和女儿相处时光的少年们,陪着女孩儿玩闹了许久,才放她回了守护世界。
甜宝悄悄的来到灵湖的一处花海,花中一朵巨大的牡丹里,躺着一位倾城美人。
守护世界里的灵湖里有四只很大的岛屿,分春夏秋冬四个,四季分明,另外还有很多小小的岛屿,各式各样的,有的栽了花,有的养了灵兽,有的建了小屋……
她自涅槃来,从未踏进守护世界一步,她怕父亲们忘了她后,往时热闹的守护世界变得冷清,怕像过往的轮回里,父亲尚未回来,独她一人清守着这个世界。
她啊,曾在漫长的时光里,等待着父亲的一个个神魂圆满归来。
却不曾想,这次涅槃后,父亲们竟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