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宁町第一次来甘子越的房间,也没有多看旁的,而是在书桌旁的兰花前停下,观察了一会儿,宁町说:“土也没有太干或者太湿,试试花肥的问题吧,或许是缺花肥了。”
“惜儿,你去下面挖一些落叶腐土上来,我们等下将土换了。”
惜儿很快就下去了,而宁町则留在甘子越房间等着,宁町现在和甘子越的关系早已不是之前的疏离,所以虽然宁町第一次来甘子越这里,两人之间也并未见尴尬。
宁町看向甘子越书桌上的那一摞书道:“这是你平常看的?”
甘子越嗯了一声。
宁町道:“难道是要考学?”
甘子越:“想试一下。”
宁町将手上的那本《礼记》又放下,低声道了句:“真好。”
若不是甘子越听的仔细,就会将他的低语错过,甘子越沉默了会儿,轻声问宁町道:“你,可以赎身吗?我手中有银子。”
上次宣小少爷家的谢礼,都换成银子,能换来许多。
宁町侧身看向他,一双好看的双眸锁在他身上,盈盈目光不知在想什么,将他看到差点不自在起来,宁町向上弯了弯唇角,如梨花轻轻绽放,他道:“多谢。”
“不过不用了,赎不了。”
甘子越听宁町这样说,问道:“为什么?很多银子也不行吗?平兰楼不放人?”
宁町摇了摇头:“不是。我是罪臣之子,赎不得。”
甘子越还不知道有这样的,他知道罪臣家中女眷会有落入青楼中的,却不知道男子会入南风馆里。
但甘子越忽然想起来,他现在所在的世界本来就不是本正经书,还真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宁町对甘子越道:“家中出事之时,我尚不记事,所以之前过的日子都不记得,也挺好。”
“我现在过的也还好,因我琴弹的还尚可,楼中也不强迫我接客,只时不时地给人弹弹琴就好。”
宁町身上丝毫看不出自怨自艾,甚至这个时候还在对甘子越说些安心话,宁町越是这样,甘子越心中越是闷闷的,这股烦闷直至惜儿回来,给兰花换了新土,宁町回去,都还不得减轻。
接近十来日过去,宁町无论是背部还是手上的伤都终于全好,而两人也终于重在园子里,坐于琴旁。
这次是甘子越弹琴,而宁町是那个聆听者,不过也是老师,在甘子越弹完之后,宁町指出不足,甘子越改正。
“看着,这样。”不仅是说,宁町还亲手示意,当说到他热爱的琴音的时,宁町真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有种别样的认真的魅力。
甘子越的目光却落在了宁町的手上,宁町的左手依然是玉雕艺术品的完美漂亮,可是右手却白玉肌肤上留下了丑陋的伤疤。
甘子越看着心中酸酸的,宁町的手伤好了,但是却留下了疤痕,破坏了那双少见的极漂亮的手,还是弹琴的手。
之前,长琴前坐着的俊秀身影,琴弦上轻灵跳跃的手,那幅画面越美,现在就越让人心中缺憾越深。
“不要走神。”这次宁町直接伸手,那双修长的手覆在甘子越的手上,纠正甘子越的动作。
萧元扬过来时,就看到如此刺目一目。
稍年长,但也正值风华之年的俊秀男子微微起身,向旁边的年少些的少年郎侧身过去,两人挨的极近,乌发都在微风中交织在了一起,而两人皆容貌出众的脸颊差点就贴在了一起。
落在萧元扬眼中那位俊秀男子似是将身旁的少年郎拥在了怀中一般,而且两人的双手也交叠了在一起。
“这样?”少年郎侧头看向俊秀青年,可是转头之际,红唇却擦向了俊秀青年的脸颊。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意外而已,但落入萧元扬眼中,却如重鼓锤击。
他没想到宁町的业务能力能这么好,真让他‘惊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