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甘子越的这句话,屋内气氛也跟着变得沉闷了起来。
但其实真正沉闷不自在的只有萧元扬自己,甘子越早饭吃撑了,想下楼去走走,虽然萧元扬限制了不让他出门,但后面那个庭院还有西面的练功园子,他可以去。
所以这会儿甘子越正琢磨着萧元扬怎么还不走,怎么赶人呢?
过了好大会儿,萧元扬才若无其事道:“年少不吃苦,现在吃苦后悔,知道功名在身的好处了吧?”
甘子越:“对,你说的太对了。不过我现在也不老,现在也不算太晚,你放我出去,我去科考考取功名如何?”
萧元扬无奈:“你怎么还什么都能扯到这上面?你科考不科考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又将人给得罪了,不知道?当时怎么脑子里不想着点儿。”
甘子越:“也不是我想的。对了,你与荣王关系怎么样?能不能帮我求一下情?”
萧元扬调整了个姿势,下巴端着道:“我凭什么替你求情?”
而且,萧元扬没说的是,其实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并不想将人给放走。虽然住在楼里,光白费银子,但这个人他目前感觉还算有意思。
甘子越点头:“对,你不是好人来着。”而且甘子越觉着萧元扬在荣王那里根本就没那么大的面子。
萧元扬:“……”
熟悉的又又被气着了的滋味,萧元扬呵了一声:“对,我不是好人,而且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也得罪了我?”
萧元扬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初次见面就给他送了份儿大礼,虽然现在当初浅浅的血痕早已恢复了光滑,但萧元扬其实是个记仇的人。
萧元扬道:“能让你活蹦乱跳一直好好地在眼前蹦跶,我自己都想不到的宽容。”
萧元扬皱了皱眉,也真觉得自己这次气度大的不可思议,他对甘子越道:“再嘴上没个遮拦的气人,真惹我生气了,有你苦头吃。”
“咳,怎么不说话了?”
甘子越瞟他一眼:“说话讨人厌,所以不说了,省的某人给我苦头吃。”
萧元扬:“……”
甘子越道:“警告我也听了,萧馆主没事要忙?在我这
里也坐了许久了。”
当他想跟他多嘴?还不是因为那三日假期吊着的缘故?早就想将此人赶走了。
萧元扬又皱了眉,甘子越这嘴里出来的正正经经的萧馆主三个字,清亮好听的声音,怎么就硬是让他听着就有股子阴阳怪气的味儿?
在耳朵里听着,就像萧老鸨!
还有‘警告’这个词,不知怎的他听着也刺耳。
明明一个长相清雅,只要不说话,还挺能唬弄人的好好少年郎,可惜一张嘴,就,硌人!
被赶人了的萧元扬气的没再发一言,起身,大步离开。
守在房门口的萧丁,忙跟上主子的步伐,他还是不明白,主子每次都被这位公子气的臭脸,怎么还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地过来,这不,又被气走了?
但是萧丁想到萧乙说让他少说话,萧丁就虽然疑惑,但也没多嘴。
而在萧元扬生气离开之后,甘子越就愉悦地下了楼,去了西边的那处园子。
趁着日头还不烈,还能在外面多坐会儿。
刚走近,还没进入园子,就听到了如泉水叮咚的清越琴声,甘子越不禁放慢了脚步。
当终于看到谈琴的人时,甘子越倒也并不意外,谈琴之人是他隔壁的宁町公子。
甘子越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安静欣赏琴音,其实对古琴这种乐器,他并不懂,但是这种悦耳的琴音听着是种享受,如夏日里让人心情也跟着宁静下来的清泉。
琴音停时,甘子越发自肺腑地道:“真好听。”
宁町笑着道:“谢谢,你若是喜欢,我再弹几首?”
甘子越道:“喜欢,求之不得。”
宁町又笑了下,坐下轻拨琴弦,又是一串悦耳的音符从他指尖下跳跃而出。
甘子越就坐在旁边安静听着,都没觉到时间流逝,琴音中绿荫花香,微风拂面,很安逸,让人嘴角也跟着微微扬起弧度。
当阳光变的明亮刺眼时,琴音歇,两人也没聊几句,便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