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子越这才动手将柳随被绑了一夜的手脚给解开。
可算是从地上爬了起来,柳随觉得自己的腿脚都如生了锈似的在咔哒咔哒响,扶住床边,腿都迈动的困难。
察觉到甘子越的目光又开始不满,柳随有点委屈地道:“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让我缓缓手脚。”
但是这样说着,柳随还是迈着腿儿老实往外走了。走的一拐一瘸,而一出了门,他就又撑了起来,不让别人看出来他的狼狈样儿。
“爷慢走,下次再来。”柳随终于从南风馆里出来的时候,被人笑着这样说。
啊呸,昨夜那样在地上扭曲着睡了一宿的事,他再也不想再来一次了。
柳随之前所想将甘子越给长期包下来的念头早就散了个干净,而且还想去找馆主,萧元扬,说一下,让萧元扬好好收拾下甘子越。
但犹豫了下之后,柳随还是先离开了,并没有去找萧元扬。
柳随虽然离开了,但却在留意后续,当听到排在他之后的赵路,也是去消遣看笑话不成,还被砸破了头,在家里不禁大笑了三声。
甘子越那个草包虽然在荣王面前没骨头,不要脸,但是对其他人可是小暴脾气。
他虽然躺在地上睡了一夜,但也没有被真伤到不是?
柳随诡异地心情变好了,人就是这样,当有更倒霉的垫底儿,这心里也就能好受点儿。
南风馆和青楼差不多,白天里会冷清很多,甘子越现在被锁在房间里,在把空气当饭吃。
在用椅子将第二个客人的头给砸破了之后,他被断饭了!
甘子越很遗憾,不能感受一下好身体是什么样的,刚过来的时候就是被下药的状态,现在又被饿的肚子难受。
但是砸跑了第二个唧唧歪歪,还对他动手动脚的人,心情还是挺爽的。
就是看着被锁的房门,又发愁,这个地方不是能待之地,他不知道要如何走出去。
在甘子越又被饿了两日,被饿到头晕眼花的时候,房门终于大开。
来人一身云色流光锦袍,穿的华丽极了,由人将门打开弯腰恭敬将他请入,他不疾不徐踏入房内,身高比旁边的仆人高了一头,身姿挺拔。
又走近了些,阳光被
挡在来人身后,甘子越看到这人,眉清目华,相貌很不错,这也正常,能在这种地方混口饭吃的,相貌怎么可能不好?
但是再看一眼,甘子越对上这人的眼神,无端在夏日里有种打冷颤的感觉,甘子越心想,大概不是如他所想,并不是馆里头牌哥们儿之类来谈心劝降。
就这人的眼神气质,不会有客人掏银子的,明明不错的相貌,却一看就不是善茬,不会是卖笑的人。
排场很大,有人给他拉椅子,又往桌子上摆上水果茶水,这人撩袍坐下。
甘子越虽然肚子饿,口干渴,但也有骨气地将目光从那盘水果上移开,只看着那男子,想知道他来是干嘛。
不过想来不会是好事。
果然,进来的这位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很有压迫性,如刀刮骨一般,让人先下意识地怯了胆儿,弱了势,但是甘子越淡定惯了,虽然对方身后还站着仆人,气势凌人,而他则很狼狈,但却目光平静地直视了回去,不能一开始就先败下阵来。
几秒钟之后,这人开了口:“先绑了柳家公子,又砸了赵家人,很会给我找事儿啊。”这人语气平平,听着不是盛怒,但平平的语气却让人不容轻视。
甘子越看着这人:“你是谁?”
“你今后的主子,荣王将你交给了我,你说我是谁?”
甘子越明白:“这里的馆主。”
“说,想闹什么?还没有从你甘公子的身份中清醒过来,需要被教教规矩?”
甘子越道:“你是能作主的人?需要怎么样能放我出这里?”
萧元扬嗤笑了一声:“不明白你得罪了荣王吗?他将你放我这里,就是要以后都能再见不到你,让你受苦的,你说呢?”
“那我有话和荣王谈谈。”不等萧元扬出言讥讽,甘子越就改了口,“不见他,你帮我捎话给他。”
萧元扬没兴趣帮甘子越传话,但倒是想听一听,面前这个意外从容平静的人,要对荣王说什么。
“说来听听。”
“我向他道歉,以前皆是我年少不知事,以后他出现的地方,我避开方圆半里,绝不再碍他眼。以后我再不喜欢他,不会惹他烦,请他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