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就快了,我们一定要撑住。”宋如深托着黎琛的屁|股往上?抬了抬,两条手臂几乎没有力气了,全靠一股意志坚持着。
跌跌撞撞又走了一段,在宋如深头晕眼花即将栽倒进雪地里的刹那,一只有力的手臂撑住了他。
然后背上?一轻,在他往前直栽撞上?男人前,另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将他拦腰抱起。
“啧,真?厉害啊,背着一个人跑这么远,还没跑错。”带着烟草味的呼吸洒在耳畔,宋如深执着去看被陆裴接过的黎琛。
他看见形容憔悴的男人用对待世间无价珍宝的姿态将青年拥进怀里,不住地亲吻他冻僵干裂的唇瓣,在他耳
边呢喃鼓励。
“我来了,琛琛,我来了,会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鼻尖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耳畔是挂水的点?滴声,眼皮下的眼球滚了滚,却迟迟没有睁开。
黎琛感觉身体仿佛浸在了热水里,有点?烫,但更多的是绵软和舒适,不想动弹,不想睁眼,不想面对陷入昏迷前的那片白茫茫。
脑袋的昏沉犹在,细密的针扎似的痛不时传来,黎琛的意识清醒片刻后又再度睡了过去。
期间,陆裴一直守在床边,握着青年的手,睁着满布通红血丝的眼密切关注床上?人的一切。
然而?黎琛只有眼皮动了动,久久没醒,如果不是医生?百般保证他的烧已经退了,醒来只是早晚的事,恐怕陆裴会让医院所?有的医生?二十四小时轮班地守在病房外。
“琛琛,累了是不是,没关系,你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饱了,再醒来和哥哥说?话好?吗?”陆裴轻声呢喃着,神经质地亲着捧在掌心的手。
陆父和陆老爷子就在房门外,隔着门上?的一小块玻璃看着他们寸步不离青年的儿子、孙子。
“我没想到小裴这么在意这孩子。”陆父神情复杂,似乎想到了当年的自居。
陆老爷子脸色不太好?,他劝过孙子先把身上?的伤好?好?处理了再睡上?一觉,等精神好?些后再来守着他媳妇。结果人不肯,一路跟进了cpu,又一路跟进了病房。
就这么守了一整个白天黑夜,大有继续守下去的架势,连自个儿的命都不想要了。
“哼,你要是肯待在家里多和小裴接触接触,还能不了解他?跟你年轻那会儿一样的固执、不要命。”陆老爷子把炮火对准不着家的亲儿子,开始数落。
“不是我说?,这些年过去你也该放下了。陆裴到底是你亲儿子,没有哪个做父亲的会把妻子的死怪到儿子身上?这么多年。”
“他是顶天立地的陆家男儿,是陆氏集团的一把手,更是你唯一的儿子,纵使这些年小裴什?么都不说?,心里还是念着你这个父亲的。”
陆老爷子苦口婆心地劝说?,为?这对父子的关系操碎了心。
“爸,哥要是真?能想明白就不会老往外跑了。
”陆微瑾踩着高?跟鞋走来,瞥了他哥一眼,来气。
“他真?正气的恐怕是嫂子拼了命护住的孩子醒过来后却跟从前迥然不同,疑心……”
“微瑾,住嘴!”陆老爷子狠狠敲了敲拐杖,脸气得通红,“都是过去的事了,陆裴就是我的孙子,你的侄子,你哥的亲儿子!”
陆微瑾撇撇嘴,不再说?了。
陆父深深看了眼病房里跪坐在床边的陆裴,比以前高?了,壮了,一不留神间就长大了。
“我知道了,爸,我会和小裴好?好?谈谈的。”
陆老爷子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不由看向自个儿闺女,后者跟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妥了。
黎琛这一觉睡得很长很久,睡到骨头都酥软、四肢都无力了才?肯勉强睁开眼。
入眼仍是一片白,但不是雪地里刺目的白,而?是……天花板的瓷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