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切见到杨雪岭,便不由得想起她火烧藏书楼毁掉护村大阵,杨丹青的护短行为更是让自己沦为所有人的笑话,连带驭兽门落在他们的眼中都成为不入流的草包,跟江湖耍猴的并为一谈。
这是他,是整个驭兽门上下的奇耻大辱。
现在杨雪岭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她会干出些什么事来!
邱切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低声说道:“爹,不对劲啊。涂钟鸣、苟不同赶来,还可以说是没进村,麒麟兽出现,连小麒麟兽都救出来了,却不见一个在村里留守的人过来报信,甚至村子往蛄子岭路上的哨卡都不见出现,怕是村里出事了。”
杨雪岭的视线扫过邱切身后那颗用来做防御阵抵挡住斩不平攻击的麒麟珠,又落在邱切父子身上,悠悠补刀,“很显然的事嘛。”
聂然说:“我还遇到一个自称是驭兽门主邱切女儿的人,原本想逮她当人质,却让你们驭兽门擅长使箭的人一箭射穿额头,人当场就没了。不过,那些弓箭手都没活下来,放心吧,你女儿的仇已经报了。”
邱切明白,聂然说的是真的。村里面没有一个人过来,说明已经出事了。他的女儿是老来女,跟三个儿子并非一母所出,又因天份高本事好,颇受自己器重,再加上几个孩子的母亲间有矛盾,结怨极深,老二心胸狭窄,是真能干出趁机要了小女儿的性命的事。聂然不熟悉村中情况,如果不是亲自遇到,说不出这番话。
一下子又痛失一子一女,五个孩子如今只剩下老三还活着,叫他如何不悲不怒。他目眦欲裂,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看向聂然师徒的眼神恨不得吃人。
聂然诧异地问道:“真是你的女儿?不是碰瓷啊?白发人送黑发人,有点惨。”那表情充满了兴灾乐祸。
杨雪岭瞥了眼自家徒弟,这真是比自己还招打。
不过,徒弟的本事厉害,打架是强项,不怕。
忽然,腐尸花丛中发出一声麒麟兽变了调的嚎叫,几头麒麟兽扑腾着要从腐尸花中蹿出来,却被藤蔓裹在身躯、四肢上又拽了回去。
骤起的惨叫,以及大坑底下扑腾的动静,瞬间吸引了在场的人注意。
对面的齐寒山也是脸色大变,心知有异。
百万更是紧张得连伤都顾不上,爬到崖边往下看去,发出嗷嗷叫声:舅舅!
坑底的几头麒麟兽浑身都覆盖着白光,拼命抵挡腐尸花的剧毒汁液,且不断地发出吼声:不要下来。
杨雪岭吩咐句,“徒弟,开封妖窟护住自己。”她说完也到了悬崖边低头望去,在锁定麒麟兽的位置后,便将手里的符打了出去。
符落在腐尸花丛中就像火把扔在干柴里,瞬间烧了起来,不少藤蔓花朵在符火的燃烧下迅速枯萎,并且释放出大量的黑雾状东西,符火在黑雾中逐渐黯淡。黑雾似活物,不断地变化形态,一会儿呈兽形,一条呈蛇形,又或者是变成人,一个个都在痛苦挣扎,又似哀嚎怒吼,那模样竟与在坑底挣扎的几头麒麟兽极为相似。
杨雪岭估计那些人和野兽以前落进腐尸花丛中,他们的血肉之躯化成了植物养分,魂魄也被吞噬被禁锢在了腐尸花中。
在符火的相助下,捆在麒麟兽身上的根须藤蔓被烧开。
一头麒麟兽终于从腐尸花丛中挣扎出来,它腾空跃起跳向旁边的山崖。
突然,一根藤蔓从腐尸花丛中飞出,卷在它的后腿上,又将它拽回到腐尸花丛中。
那头麒麟兽跳到半空被拽回去,呈摔落之势砸进花丛中,砸得花汁藤蔓的汁液四溅,整个儿宛若裹满了烂泥,下一刻便又陷进了花丛中。它在花丛中扑腾打滚,压倒一片腐尸花,又迅速被藤蔓裹了起来。
几头麒麟兽陷在坑底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花丛还在涌动看得出它们在底下打滚外,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山崖上的人看得连呼吸都快凝固住了。
要知道那些可是麒麟圣,专克妖邪的麒麟兽,此刻落在里面竟然没有还手之力。
突然,斩不平飞了出去,对着一头麒麟兽身边的藤蔓根须削了过去。
它的剑刃极为锋利,那些裹卷向它的藤蔓根须纷纷被它削断。
聂然怕镇狱火烧到里面的麒麟兽,不敢放出来,只能用剑去削藤蔓,想办法看能不能帮忙把百万的亲戚救出来。
杨雪岭探头取出笔墨,符画得飞快,画好一张便递给聂然,说:“把真气顺着符纹灌进去,扔向麒麟兽。”
聂然“哦”了声,照办。
她以前干过这种活,熟门熟路得很。
为了救百万的亲戚,聂然下足了力气,用真气把符纹灌得都快炸了才朝着坑底扔出去。那符咻地一下子飞到坑底,里面的真气砰地一声释放开,形成一道气旋,即没有爆炸的杀伤力也不见火光,只有一圈黑黑的气流,有点像要下雨的乌云。
聂然顿时怀疑自己这蹩脚师父行不行啊,她问:“师父,这是什么符?有用吗?”她说完,便见师父又递了道符过来,紧跟着便听到一声雷霆炸响。那声音有点像夏天暴雨来临前的惊雷声,轰地一声震响,耳膜都炸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