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岭又取出好几道符,布成符阵围绕在自己周围,沿着山洞里微弱到随时会熄灭的火龙往前走去。
聂然赶紧跟上,问:“师父,你干嘛去?”她忽然觉得胸口有点痒,肚子也有点难受,隔着衣服挠了挠,却越来越难受,瞬间皱眉:不会这蛛丝有毒,自己吃坏了吧?
她赶紧把吃到嘴里的那团蛛丝又吐出来,然后发现这玩意儿掉在地上后竟然在扭动,吓得“妈呀”一声惨叫,“师父,蛛网能动。”
杨雪岭心说:“废话,蛛网有蜘蛛控制,当然能动……”心念未了,瞥见聂然吐出来的一团嚼过的蜘蛛落在地上便变成一群小蜘蛛跑了,吓了一跳,说:“可能是幻觉。”
聂然离杨雪岭几步远,放出镇狱火便在身上烧,烧完过后又跑到旁边呕吐,吐出一堆没消化的蛛丝。
那些蛛丝粘呼呼的,还带着胃液,恶心得她把隔夜饭都吐完了。
杨雪岭:“……”乱吃东西的毛病,是得治治。
她继续往前走,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大山洞,地上、山洞壁上、山洞顶上全是蛛网,密密麻麻的,铺得如同暴雪过后的北方,到处雪茫茫的。之前进来的人,这时候已经不分门派、放弃前隙全部聚到了一起,背靠背,共同御敌。他们脚下用符火烧出一片没有蛛网的地方,在外围地带还有一圈用符火围成的火墙,像是防备蛛网蔓延过来。符火很微弱,随时会熄灭的样子。
山洞顶部还有十几个人被蛛丝裹成了茧吊在空中。蛛网呈透明状,能够清楚地看见他们一个个呼吸困难的样子,眼看就要憋死了。
杨雪岭叫道:“聂然,救人,洞顶上方。”
聂然想起这些人跟进来分明是没安好心,不想救,可看向来好脾气的杨雪岭神情是罕见的严厉,不由得有点发怵,而且毕竟是人命,总不能真拿去喂了妖怪。她用镇狱火去烧斩不平上裹着的蛛丝,烧不断,于是真气灌注在剑上,剑气激荡,瞬间将蛛丝震碎。
斩不平飞出去,像切豆腐般削开蛛茧,里面的人从上面跌下来,被下面的人接住。
那些人出来后,一个个大口喘气,又趴在地上大团呕吐。
那些小蜘蛛则一下子全不见了踪影,山洞里骤然安静下来,只有人们说话的声音。
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抱拳,“雪岭道长,请搭手救出我父亲,起死回生药之事,只要不是害人性命种植炼制,我方家上下绝不予道长为难。”
杨雪岭点头,说:“原来是济宁的方道友。”抱拳:“幸会。救人之事,我们自当尽全力。”说完,看向聂然。
聂然说:“你答应的,又不是我。”
杨雪岭瞥向刚飞回到聂然手里的斩不平:自己当初拔剑时说的话,自己忘了?
聂然扯开嗓门大声喊:“破蜘蛛,把人交出来。”
四周毫无声响动静。
杨雪岭打开挎包,取出一个用符裹得严严实实的圆形东西,解开上面的法布。
大家看她裹得这么严实,以为是什么洞天观密宝,目不转睛地盯着,却发现竟然是个保暖的保温杯,打开后,水还是热的,冒着热气。
保温杯?开水?大家都有点难以置信,猜测是不是里面装的其它什么法水药液什么的?
杨雪岭倒了小半杯水到盖子里递给聂然,问:“够了吧?”
聂然问:“你还能再小气点吗?”
杨雪岭说:“我辛苦背进来的。”水和杯子的重量都不轻,她只带了一瓶。
聂然接过能当水杯用的保温杯盖子,将两根手指戳进水里,闭上眼睛。
有幽绿色的萤火虫般的小火星从盖子里的水中飞出来,飘向四面八方。
聂然闭上眼睛找了一圈,发现这山洞特别的大,而且到处雾茫茫的似乎罩在了一个气团中,自己怎么都飞不到雾外面去,无论是想着去看伍慧,还是吕青锋,或者是杨丹青,都没有用,飘不过去,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墙将这团雾隔成了独立的世界。
她隐约能觉察到母蜘蛛跟小蜘蛛的窃窃私语声,可仔细看去见到的除了蛛网还是蛛网,就好像它们隐藏在蛛网之中,一切行动都通过蛛网进行,连说话传音都是,却又找不到具体的源头。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那些被蜘蛛拽走的人算是有了下落。
除了山洞上挂着一些外,其余的全被蛛网裹成茧埋在了厚实的蛛网下。蛛茧很密,不怎么透气,他们几乎都处在窒息状态,有两个已经因为缺氧而昏迷,眼看都快不行了。
聂然操控斩不平,飞过去,划开蛛茧,让他们先喘上气,以免真给憋死了。
山洞里的人救下从洞顶上摔下来的同伴,便将注意力落在聂然身上,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哪知道她闭上眼睛飘出幽绿色的小光点过后,她右手握着的那把通体幽黑的剑倏地一下子飞出去,对着四周洞壁的蛛网便是连切带刷划划地拉过一片剑光,便又飞回到她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