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聂然在睡梦中忽然想到跟杨大勇一起买彩跑路的王老板,便突然醒了。
没道理两个人一起搞赌博跑路,只蹲杨大勇一个。
聂然起床,施展通灵术,脑海中想着王老板的样子去找他的行踪,可距离过远,又因为缺少具体媒介引路,只能模糊感应到他的大致方向和距离,这个范围非常广,很不好找。
她如果要找王老板的确切位置,还得回趟老家,到王老板家里拿件东西做媒介。就像她找大黑鱼需要通过存于通令教主令牌中的他们当初举行入教仪式时滴的血才能一找一个准。另外就是通过血亲,靠着血脉间的牵连也能寻找。
聂然不认杨大勇,可血缘羁绊从娘胎里就有了,生父这个身份不管她认不认,始终是存在的且无法改变。她既想他遭报应恨不得再多锤几拳,又还是有点不忍心想给他留点余地生路,很难做到像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那样毫无波澜。
杨大勇刚涉赌,很可能只是被拘留罚款,即使坐牢也判不了多久,还有机会从新做人,比起将来负债累累走投无路跳楼强。
不过,她要去逮王老板一家,找人可以,自己动手有点不方便,太欺负人,最好还是找点普通人、受害者当帮手,虽说这些受害者并不是那么无辜。
聂然思量过后,洗漱完,便去到客厅,看昨天来的那伙人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好找他们的行踪。
那么多人进来,且都不是什么讲究人,头发、脚上的泥、东摸西摸留下的指纹,还有烟灰缸里的烟头,随便捡两样往盆里一泡,再施展通灵术一搜,便找到了他们。
聂然还顺便探了下这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人多,昨天又晚了,没有连夜赶回去,而是住在一家非常平价的宾馆中,两个人一张床,挤着睡的。
他们中有几个是在菜市场卖鱼的,另外就是无业游民小混混。
赵哥在县城有个档口搞水产批发的。他从大黑鱼这边进货,再批发卖给那几个卖鱼的。他们白天卖卖鱼,晚上收摊后打打牌。小混混则是东一榔头西一锤哪里有钱挣就钻进去,互相搞点小钱花,基本上吃喝嫖赌都沾了些,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也不算是什么好人。
赵哥背后靠着乌爷,做贩鱼生意,平时跟这些地痞流氓走得近,在不太出格的范围里不时干些灰色的事。用他们的话,算是有点人脉,有点面子。杨大勇把他叫过来找她收债,也是怕得罪赵哥以后回老家被撞上。
赵哥的鱼档偶尔还开点小赌局,有人去他那里出千,被剁了两根手指。杨大勇怕的也是这个。
聂然通过赵哥,基本上也能看出黑鱼妖手底下大概是些什么货色和路子。
……
她打车过去,敲响赵哥的房门。
赵哥好歹也算是个小老板,住的单人间。他打着赤膊只穿着条破洞的内裤就出来开门了,一眼见到站在门外的聂然挪开视线,反应过来后,立即躲到门后,说:“我先穿衣服。”迅速回去把t恤短裤套上,这才开门出来,连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在睡觉。”
聂然轻轻点头,说:“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等我找到王老板在哪,打电话给你。”
赵哥应了声:“哎”,把自己的号码报给聂然。
聂然拨过去,听到他的电话响,确定号码没错,走了。
赵哥目送聂然离开,心想:“她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找得到人,找不到电话号码也是怪事。”只是觉得奇怪,但没往心里去。
聂然订高铁票坐到老家县城,之后再打车回到大瑶村。
渝市离老家不远,高铁都没几站,从县城到村子的公路都修得好好的,她中午便到了。
的士车司机开到家门口。
家里的门窗都被拆了,屋子里是什么都没有剩下。她当初离开的时候,想着不回来了,那些什么肉、米之类的都送人了,床、柜子、桌子总还是留下的,棉被也留了几床。小时候穿过的旧衣服,用过的玩具,那都是童年记忆,也都打包起来装在箱子里,全没了。
房子被拆得只剩下墙和顶!
聂然施展通灵术,便看到好几伙人分不同批过来,把她家收刮了一次一次又一次,最后什么都搬完了。这些人,全是去杨大勇家收债,杨大通跑了,于是把他家给搬空了。全村的人都知道她是杨大勇的女儿,且她跟村里人的关系并不好,于是经村民指点,就又来搬她家的东西了。
她跟杨大勇是一家吗?这些人都不讲理的!
聂然立即打电话给派出所,报警。
派出所的人来看过,了解完情况,表示管不了,让她自己找杨大勇要赔偿去。
聂然说:“搬我东西的又不是杨大勇。”
派出所的人说:“那是你亲生老汉儿嘛。”说完,走了。
聂然气得不轻,说:“狠话我放在这里,你喊他们把拿了我的东西还回来,不然倒霉的时候不要怪我。”
她的家,她从小生长的地方,凭什么让这些害?杨大勇害过她那么多回,对她好过一次吗?一个亲生父亲身份就可以使劲祸害人,谁都可以过来祸害了是吧。
聂然直接扭头去找到村长,结果发现村长换人了。
之前的村长调走了,现在是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