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结婚,留在这里,不愿意就立马滚回白城,别让我再看见你。”
跟来的小猫看到情形不对,毅然决然冲上去撕咬纪灼的裤脚,颇有些不分青红皂白。
“……我当然会和他结婚,只要他愿意。”纪灼喘了口气,紧接着他低低笑了一声:“戎先生……您这样实在让我费解。”
“不是还爱他吗?把我约来这里就为了拱手让人?你有那么善良吗?”
纪灼心跳得很快,他当然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什么好人,纪家和戎家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就连他亲爹见着这个男人都得点头哈腰,他没理由不怕。
但是……
纪灼:“你能管到什么时候?管到我们结婚?管到晚晚出生?再管到他怀了我的孩子?”
“作为前夫,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戎缜的手猛地收紧,恐怖的濒死感瞬间笼罩了纪灼,但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并不挣扎,因为他感觉得出来,这个人不过是虚张声势,扣着他的手早已经颤得快要稳不住了。
果然,没一会,男人就松开了手。
“会有人一直看着你。”
纪灼扯了下嘴角:“那辛苦你了,戎先生。”
男人转身离开,说道:“老魏,送纪少爷回去。”
他的声音似乎多了无数说不清的颓然,哑得像病了,纪灼视线跟随,看到他身侧的手一直在小幅度的颤抖,身形都有些摇晃。
他心里一顿,这个人似乎真的病了。
门从外面打开,魏老板走了进来,带笑看着纪灼:“纪少爷,我送您。”
再次恢复安静以后,戎缜再也撑不住,重重摔进了沙发里。
巨大的尖锐疼痛让他几乎无法承受,冷汗很快把他的头发打湿,他浑身颤得痉挛,甚至连取药的力气都没了。
几只小猫都很依赖他,无论他走哪都会笨拙的跟上,它们颤颤巍巍的爬上沙发,扯着嗓子奶声奶气的叫着。
灯光愈加昏暗压抑,戎缜有些脱力,他看向桌上的那本相册,粗
重的气息慢慢变缓,他抬手把相册取来,然后紧紧抱在了怀里,贴着炙热跳动的心口。
这是他最后的念想了。
戎缜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畏缩怯懦的时候,他疼得发疯,也怕得要死,他不敢在青年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踪影,他把自己的痕迹彻彻底底抹去了。
因为青年说不想见他,这辈子都不想。
戎缜知道那是真的,他的宝贝向来不擅长撒谎,他知道那是真的。
他本应该彻底放手的,因为没有他青年一样可以活得很好,甚至活得更好,他本不应该再来的,这个地方从来都不欢迎他,从始至终都是。
今年的桐桥冷得骇人,淮城从来没经历过这么冷的冬天,江寄厘没有,戎缜也没有。
这里太冷了,他的病在这里被搁置的越来越严重,整个桐桥就像一把钝刀,一点一点割着他的皮肉,毫不留情。
他拖得太久了,无论是病情还是感情,心上的恶疾是毁人的毒,越久越深,时至今日他已经完全回不了头了,他以为他能放开,但到头来也只是他以为。
戎缜心脏疼得窒息,意识趋近于模糊,紧绷的神经无时无刻不处在断掉的边缘,只要“啪”的一声,他就会反悔,忘掉他今天说的一切,去把青年永远困在身边,去好好爱他。
可回忆实在莽撞无礼,每当他想不顾一切的时候,那些堪堪忘记的场景就又会狠扎回来。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你死了,我就原谅你。”
“你这种人,不会有人爱你的。”
青年恨极了他,戎缜知道。
魏老板再次回来的时候,戎缜手边扔着一堆药瓶,男人背靠着沙发,手臂挡在眼前。
察觉到了动静,他哑声道:“把整理的材料都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