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细琢磨,便能察觉到母慈女孝的表面之下,暗潮汹涌。
过年那会儿沈黛给沈绒递了曹琳制作人的大剧《长恨歌》项目书,沈绒还没有想好到底演不演。
她不说,沈黛也没逼迫她。
沈黛有一段时间没有追问,沈绒便在忙碌中暂时将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
毕业之后,沈绒全心全意扑在《汝宁》的演出上。
一场接一场地演下来,对于长念这个人物越来越熟练,和盛明盏的合作甚至已经刻入她的肌肉记忆之中。
即便不用脑子,也能完成。
一周六场演出,碰上节假日甚至加到八场。
起初艰难攻克下来的高难度角色,在日复一日高频率的重复演出中逐渐被沈绒吃透了。
台词、舞蹈和所有的表演,变成了一日三餐般的寻常。
甚至是没能说出口的乏味。
当初她对这个角色澎湃的创作激情,也在机械化的驻演中无声消减了些许。
沈绒太久没有接触新角色,新的故事了。
在《汝宁》上百场演出中高品质的表现,完全是凭借她职业精神撑下来的。
而且她知道,盛明盏一早就落下的腰伤早就发作,瞒着剧组瞒着她去医院看过好几回。
盛明盏当然不能说。
一旦将她的伤势公布于众,剧组一定会接受沈黛的建议,减少盛明盏演出的场次,安插平行卡司。
沈绒就要和别人搭档了。
一个陌生的人就要拥有“积雪”,成为“长念”的恋人。
甚至能搂着沈绒,触摸她的腰她的腿,和她对视,与她共舞。
一切将如沈黛所愿。
而这只是拆开她和沈绒的第一步。
不可以。
盛明盏默默地让医生给她开药,一声不吭地避开所有人去治疗。
她能瞒天瞒地,却瞒不住最在乎她的沈绒。
沈绒知道,她的伤势在加重。
所以在沈黛又一次提议给《汝宁》安插平行
卡司的时候,沈绒有些动摇。
“可是……这件事还是得盛明盏答应吧。”
空荡荡的排练厅里,只有她们母女二人。
沈绒的声音听上去很焦虑。
沈黛却很平静,“你明盏姐姐对你,对积雪这个角色太偏执了。我想你也察觉到了吧。你要她主动开口同意,估计得等下辈子。”
“可是……”
沈绒想要再争取一下,一抬眸,对上的却是沈黛冰冷又强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