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父皇那样可怕的人……
他若待谁真有一分温柔,那早就该将对方推上后位了。
之所以到今日才有这样一出。
只因为父皇铺开的大网,只想要接住钟念月一个人……罢?
而大皇子生母,此时只悄然松了口气。
惠妃心思深沉,善于伪装,其子又是太子。
庄妃性情急躁,谁也不放在眼中。
幸而……皇后不是她们其中一个。
钟念月还不晓得这会儿大家都在惦记着她呢。
马车到了宫门口,便换作了软轿。
只是软轿方才往前行了一段距离,便骤然停住了。
她不由掀起帘子来。
只见不远处,皇帝御辇缓缓行来,宫人们自然都要避让。
这一幕,倒是叫钟念月想起了,她刚穿越来时第一回入宫,见着了晋朔帝的模样。
晋朔帝与那时并没有多少分别。
岁月在他身上,几乎未曾留下痕迹。
今个儿那御辇也在软轿跟前停住了。
晋朔帝微一俯身,伸出手来,掀起帘子,直直看向坐在轿中的钟念月。钟念月心道,不同的是,这回晋朔帝一见着她,眼底便流露出了一分真真切切的温柔。
众人怔怔望着晋朔帝这般动作。
陛下的模样看上去依旧俊美,且气质一尘不染。
他一俯身,便无端令人想到,那云海之上的仙人,朝着俗世凡人弯下了腰。
这厢晋朔帝缓缓一勾唇,笑道:“念念今日怎么不叫人背了呢?”
原来他也想起了那一回的情景。
钟念月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后颈,道:“再叫陛下揪一回领子吗?”
“那回朕将念念勒着了?念念还记着仇?”
“不是,是叫我衣领子揪皱了。”
“原来如此。朕记下了。”
记下了?
记下来作什么?下回再也不揪我了?
晋朔帝屈指轻敲软轿子,道:“念念,下来。”钟念月问:“作什么?”
晋朔帝毫不避讳地道:“朕带你瞧瞧将来要听你号令的地方。”
一个宫人一路小跑着到了太后宫中,跪地道:“禀报、禀报太后,半路叫陛下,陛下截住了。陛下说要,要带钟家姑娘瞧一瞧皇宫。”
那宫人讪讪道:“怕是、怕是不知要多久的功夫才能过来了……”
太后掀了掀眼皮,淡淡道:“我昔年还是做姑娘的时候,先帝的母妃邀我入宫说话。且先给了个下马威叫我吃。如今……却是陛下,也先给了个下马威叫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