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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璧微凉（第1页）

“灵魂不完整？”只zero喃喃地复述了一遍，所有的城市便都沉默了下来，气氛霎时间便冷了。

不动用高维生物的特殊能力，这里只有江宁能看到魂魄，但说到灵魂裂痕，有着千年记忆的城市意志却是绝不会不知道的。

“没有办法。”江宁看着明显有些失态的众城，语调淡淡得恍若置身事外，“这可是轮回绝境。”

时魇没见过，但同样的轮回绝境，他们却见过，那是人类文明火花初见，神明与城市意志联手，为他们排除威胁之时。

那时候，掌控时空的烛龙死亡前造就幻境，在幽都横行百年，最后幽都之灵崩溃，整个城市毁于寂寂长夜。

由于这些没有任何生物能从外部闯入，所有陷入时空幻境，却又不能凭借自身能力出来的人类，便连魂魄一道碎裂在了梦魇中。

烛龙作为祖龙之一，又是拼死一击，拥有的力量当然远强于时魇，被困其中的生物根本无法强行以力破解。

不是没有试过从外部冲击，但这些幻境就是集神明之力，再加上作为华夏文明象征、承载了无数时光和信仰的高维生物，也同样毫无办法。

在整个幽都陷入梦魇、所有生物碎去魂魄后，他们最终封印了那里，以此避免这些光点扩散，至于那些无解的幻境，共同商议后，彼时尚还年轻的白泽名之为“轮回绝境”。

维特妮斯叹了口气，挥手关去了直播，这些城市意志们本身作为底牌的东西，她还不打算透露给普通民众。

即便能清晰感受到来自正常民众的善意，也能轻易看到在网站上，那些所谓“粉丝”的担忧情绪，可文明见证者什么没见过。

正义，从来都是任由胜者梳妆打扮的小姑娘，何况是在国，究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这种方面，还是防上一手的好。

“不一样的。”明甬半倚在余杭身上，灰败的唇角还残存着些血迹，惨白的面色中却带了三分笑意，“时魇的能力可没烛龙这般可怕。”

“这‘轮回绝境’精妙有余而力不足，既然我们的力量能击碎，”在宽袍大袖中摸索了片刻，他将东西从袖中掏了出来，那是块明显有了年头的白壁，“那么，借助媒质，亦可入其所在的幻境中。”

“借助媒质进入？”秦镐极敏锐地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可这样，也就意味着力量无法完全发挥了。”

“不需要完全发挥，只需要精准操控，”余杭伸手揽住了明显不适的明甬，微微垂首看向他的发顶，眸中带着些不易觉察的宠溺与温柔，片刻后，才望向秦镐，淡淡答道，“进入幻境的不止一人。”

“先去这个的，”江宁见众城统一了意见，便干脆利落地指了人选，不容置疑的语调中带了些急促，“他快撑不住了。”

“蝙蝠侠？”不止秦镐面色难看，就连九尾狐的神色里都出现了不解的情绪，“怎么会是他？”

“很正常，”维特妮斯倒是没有太意外，她看着这个与自己常用性格莫名相像的人类，眸色复杂地叹息道，“这可是西方的超英。”

不像华夏文化中阴阳殊途时的“放下”，面对至亲或挚友发生的意外，西方更常用的，却是背负与赎罪。

想要离开轮回绝境，唯一的方法，是在杀戮中慢慢放下，放下自身的执念，放下过往的愧疚，也放过自己。

与烛龙轮回绝境中的彻底放弃自我不同，时魇的轮回绝境中，要求放下的是执念，是阴阳相隔后的执念。

若是在华夏，虽说没有超英，但对大多数人而言，其实这并不难，幻境中多经历几次，也就放下了。

所谓人死灯灭、人走茶凉，只有人活着，才称之为人，死了，若在现实中，便只是具皮囊，若是在幻境中，便是吸引心神的工具。

左右惦记的已不是本人了，那又有什么比一笑泯恩仇更重要的事呢？

所谓“生死由命”，做出选择的本就有当事人，旁的人又有何资格插手评判、代为承担？

毕竟人这一生，能够陪伴着自己的除了本身的理智和拥有的记忆外，其余皆是旅途中的过客，何必为一程风景放弃全部璀璨？

可在西方，但凡经过，便成了责任，但凡责任，便只越陷越深，直至无法承受，伤痕便直抵灵魂。

因此，就这些人类而言，轮回幻境中，平日里越是冷静的超英，崩溃得也便越快。

“好了，走吧，”明甬轻轻叹了口气，他虽看不见魂魄，在白泽的影响下，却也能感受到众人的状态，“赶紧回来，这里还有一个呢。”

饱受ptsd折磨、习惯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身上的小胡子富豪在轮回绝境中，可不比蝙蝠侠能支撑多少。

这么多年的玉饰早已通灵，加之明甬取的，是白璧，纯洁无瑕的色泽总是更受幻境喜爱的，毕竟能够被肆意地涂抹上色彩。

“罢了，”看了眼同样仰面躺着、眉心紧锁，灵魂极不稳定颤抖着的钢铁侠，江宁眸色闪了闪，从随身空间中取出相近的一块白璧，咬牙道，“一起吧。”

人数实在太多了，将人幻境中唤醒的困难程度又是未知，若是真靠那一枚白璧，他们等得起，陷入轮回绝境的超英却等不起。

“嗯，”秦镐颔首，默许了江宁的安排，看明甬的状态，他干脆利落地接过了指挥位，“两个城市一组，按照超英的状况决定进入幻境唤醒的顺序，zero和君上在外边等着。”

这自然是不会有异议的，白璧在能力的托举下悬浮于身前，明甬和江宁对视一眼，两个城市意志同时起手结印。

复杂的手势变幻在空中带起淡淡的灵光，白璧颤动，金红与浅蓝交织在一处，分组完毕的城市意志盘膝背靠而坐，在手势下愈发明亮的光芒终于淹没了他们的身形。

余杭和明甬进了蝙蝠的轮回绝境里，而江宁和秦镐，则出现在了钢铁侠的陈年噩梦中。

前者的运气可以说是很好了，在他们进入轮回绝境的时候，这里的幻境刚刚结束不知第几次轮回重启。

作为常年生活在哥谭、甚至将哥谭称之为“我的城市”的黑漆漆，就连在轮回绝境中的场景也是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