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的氛围是热络的,议员先生走在自己的地盘上,正毫无危机意识地顾自说着话,zero无声无息地靠了过去,顺着他的话接了几句,将左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顺手拍了拍。
右手的酒杯早就顺手放在了沿路侍者举着的托盘中,此时正好用来捂住对方的嘴,左手掌根上抬,从腕部伸出的袖剑从腕表下探出。
在议员先生反应过来、开始尖叫之前,他干脆利落地压下原本微抬的手肘,那冷硬的锐器便斜向上刺破肌体,狠狠扎进了对方的喉管。
抽出的袖剑带出了整串血花,没有尖叫,没有挣扎,连临死的痉挛都被遏制在手下,议员的尸体无声地倒了下去,zero伸手一托,让他顺着阶梯倚在了墙壁上。
黑暗中,侍者依旧在引路,周围的保镖一丝不苟地巡逻着,所有的声响完美地融入了周围的音乐里,无人察觉。
此时的超英都已经瞪大了双眼。
对于杀手而言,刺杀当然是首要任务,但更重要的,却是在刺杀之后,从当前的场景中全身而退,特别是zero这种没有队友的孤狼型杀手,仅凭借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便敢完全潜入对方主场作战,但凡半步踏错,等待他的就是灭顶之灾。
即便知道以zero作为楼兰时的实力,便是被整个军|队包围,也能杀出条血路来,隔了个光屏,超英们终究还是担心的,也不知道是为了zero,还是为了那些恰巧出现在这里的人。
作为临时起意的杀手,zero伪装的身份除他本人的言行和表情外,且不说他根本没有邀请函,就是身份本身,也基本没有任何信息是经得起推敲的。
可想而知,即使以zero出色的伪装能力,能在短时间内蒙蔽议员,也不代表着随身携带武器的他经得起相关人员的搜查。
在时空裂隙中待了许久的超英早已大概摸清了时间线的规律,因此,在他出手前的短暂空隙中,托尼连同布鲁斯借助双方间的时间差,将酒吧的资料悄无声息地翻了个底朝天。
这座酒吧叫迷情酒吧,专门供给富豪政要享受生活,因此,周围除了从属于酒吧本身的相关产业,并没有任何能够隐蔽的地点。
角落中隐藏着的保镖基本都来自军|队,在酒吧内部巡视的更是出身特|种|兵的好手,就算是队长进去,想要孤身一人硬闯出来都属实不易。
不仅如此,这个酒吧对于杀手而言,最严重的反倒是,它没有暗道、暗门之类的隐藏通道或出入口,在这里,包括房间和消|防通道在内,所有建筑都为保障安全而建得格外宽阔。
这样的宽阔进一步阻碍了掩藏身形的可能,周围触手可及的除了酒瓶就再无他物,除非将无处不在的人群作为壁垒,否则,要想在极短的时间内寻到合适的掩体,基本不可能。
没有后援、没有队友,所有能借助的只有周围的道具,光幕这端,黑寡妇代入身份,沉默地思考了半天,觉得自己会做的大概就是引起骚乱,在枪林弹雨的流血事件中成功出逃。
但是比起黑寡妇作为特工的心狠手辣、速战速决,最为注重效率、无关杀伤率低到甚至被以为是“超英”的刺客,zero做出的,显然不会是这样的选择。
捏紧左拳,将袖剑收起,又脱下了碍事的正装,松开了衬衫最上面的口子,把解下的领带随手扔在了议员正在变形的尸体上,她动作迅速地留下了零字木牌和记录罪名的信笺。
紧接着,她用蹲踞的姿势发力,抟身而起,右手在楼梯扶手上借力,轻轻一压,顺着螺旋形扶梯中心的空隙纵身而下,向着最靠近酒吧出口的位置翻了下去。
此时,上方已经传来了喧哗声,为了验证猜想,托尼特意将光幕切了上去,果然,阶梯两侧的巡逻者闻到了血腥味,很快便发现了雇主的死亡。
没有惊讶、慌乱,命令很快被有条不紊地传递了下去,即使看到了零签,荷枪实弹的保镖们依旧沿着楼层周围开始了搜寻。
光幕转回zero那边,三楼的高度对她而言似乎不值一提,即便是穿着最不适宜动手的装束,那人也依旧安稳地落了地,只屈膝减轻了冲击,灵活的身形就像暗夜中穿行的豹子。
随手从衣帽室顺了件西服,暗沉的布料掩住了衬衫亮眼的白色,她到底是混进哭喊着拥挤向外的人群中,出口处,与她相熟的安保人员并没有回来。
不管怎么小心,在收起袖剑时,血液依旧无可避免地沾染在了她的袖口,可zero没有分毫掩饰的意思,闪身便从人群中掠了出去。
迷情酒吧能够凭借安保能力吸引这样多顾客,显然也不是没有背景的,保镖们很快从各个角落现身,快速组成了小队,而暗处,代表着狙|击|枪瞄准的红点在每个出现的人上扫过。
可收网的人没有注意到、或者根本没有料到,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在两队人背身汇合的瞬间,一道黑影精准无误地从他们的视觉死角处闪身,藏匿进他们搜寻过的小巷中——对于地毯式搜索而言,被仔细查验过的角落已经去除了嫌疑,反倒成了被搜捕者的最佳藏身处。
好在迷情酒吧所在的街区距离城市不远,也不需要其余的交通工具,省却了发动汽车时惊扰保镖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