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道观跟傅旻的宅院在同一个坊,所以等生死阁的人连同武侯赶到,救出幼童们后,傅旻见没自己什么事便告辞回家。
此时还在宵禁时段,路上没什么行人。傅旻阴沉着脸,狠狠瞪了眼身边的一人一鸟,冷冷道:“好笑吗?”
谢恒被瞪得一激灵,抢了口风竟直接开始打嗝,并且简直停不下来。谢九霄飞到最前面,确保自身安全不会受到威胁后半是埋怨半是调侃道:“真是的,看把孩子吓的,都是当娘的人了,就不能稳重点吗。”
傅旻听罢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抽出冷月砍去,一直落在他身上休息的蝴蝶被惊醒,迷迷糊糊也跟着追了上去。
“哎……嗝!等等我啊……嗝!”谢恒腿短,只能一边打嗝一边狂奔。
等到了府上,几人终于闹累了。尤其是傅旻,连着快两日几乎没怎么休息,又东跑西跑,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不过在睡觉前,他还是将蝴蝶放到手上,面容郑重的命令对方不许叫自己“阿娘”。
蝴蝶如果不附在旁人身上是没办法跟谢九霄一般说话的,傅旻能感受到对方隐约传来的情绪,似乎是一种依赖与喜爱混杂。
这使他不自在的皱起眉头。
“你这样跟它说,这家伙也不一定能听懂,还不如哪日等他附上个普通人,再一点点教它。”谢九霄幸灾乐祸道:“反正他附身也不会对原主造成什么危害,不过终究还是弱了点,今天操纵了那胖子之后估计段时间内不能再使用能力了,你就再多当两天娘吧。”
话音刚落,少年直接将手边的砚台扔了过去。
谢九霄一直高度集中注意力,轻松的躲过抛掷物,不过却被墨汁甩了一身,气得直直跳脚。
傅旻冷笑,心满意足的转身。
他这一觉直接睡到日上三竿,等到醒来的时候才被告知,荆王造反一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
“怎么这般快?”傅旻挑眉,如此倒像是长安城里的早就准备好的。
“可不是吗,”管事周临躬身道,他这次不小心让谢恒走丢了,险些酿出大祸,虽然最后人找回来了,主子也未责怪他,但还是颇有些惶恐,姿态比之前更低了。
“今儿天还没亮,谯国公家、梁国公家,还有薛将军府上就都被封住了,不仅如此,就连宇文相爷,远在封地的吴王蜀王听说这次都逃不过。这长安城啊,怕是要变天咯。”
傅旻也有些发懵,揉了揉脑袋,这次谋反其实很清楚,基本都是李二凤留下的一帮“熊孩子”在捣乱。像是他大弟弟李元景,自己女儿高阳公主跟驸马,巴陵公主跟驸马,最多也就加上一些其他宗室,跟丞相宇文节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就算长安城里再乱,也不会波及到诸如萧家崔家这些“五姓七望”的顶级门阀,傅旻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只能感叹他们那帮搞政治的一个比一个心狠手黑,果然还是跟邪祟打交道比较适合自己。
等用完朝食,傅旻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让谢恒与谢九霄收拾一下准备开始。
“开始什么?”一人一鸟都有些不解。
“让他出来啊,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傅旻面色如常。
倒是谢九霄这个当事人临到关卡突然有些患得患失。
傅旻这几年几乎跟他形影不离,这傻鸟羽毛一动他就知对方想些什么,于是刻意开口嘲讽道:“怎么?舍不得?我之前看的书中有套巫族阵法,本来是万一没成功给你保命的,不过调整一下也能反着用。若是你出来了还怀念鸟身,我再想办法给你塞回去。”
“反正你都三百多岁的老菜皮了,真人估计还没鸟顺眼。”
“放屁!”谢九霄拍着羽毛怒火中烧,“老子是陈郡第一美男!你这小鬼头懂什么!马上就动手!本大爷现在就出来给你见识见识!”
“我等着,”傅旻勾了勾嘴角,然后让周临去寻几斤新鲜的牛血和公鸡血,他要画阵法。
周临虽说一头雾水,但还是应声照做。虽然耕牛在大唐无法随意宰杀,不过这对于世家来说都不算是问题。
原本以为只要备好东西安心等待便好,谁知没过多久生死阁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已经将反贼一并擒获,不过那驸马柴令武似乎有服用了什么丹药,倒在地上起不来。因着圣人还未判定他们的罪,都是皇亲国戚的也不能在他们手上出事,知道之前傅旻帮其治过伤,所以想请他过去看看。至于地点他也清楚,就是荆王名下的醉仙楼。
公事无法推脱,而且想必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傅旻便点头答应,留谢九霄在府中看着准备事宜,自己骑着马赶往醉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