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历史上大部分时间里,一直都是由皇帝掌权,帝王是国家的中心。然而在西晋末年,经历了八王之乱和永嘉之乱的中原,彻底失去秩序。司马家衣冠南渡额,要兵没兵,要全没权,只能借助中原士族的力量在江南站稳脚跟。
此时全天下最顶级的门阀,就代皇帝接管了管理国家的权力,人们会将这样的世家成为——当轴士族。
而陈郡谢氏,就是历史上最后一个当轴士族。
傅旻回到家,翻看着李治交到他手上的奏折,饶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依然被上面一排排的“卒”字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谢氏原本人丁兴旺,然而自打顶头的谢安逝去,整个家族仿佛被什么东西咒了一般,隔三差五就要死几个人,其中不乏出类拔萃者。古代死亡率本身就高,若是单看可能觉得还好,可这样统计在一起便能看出不对。每死一个人,相隔不久,他的几个至亲也要跟着离去。
联想到谢九霄曾说过他们谢家那份需要以三个血亲的头颅为祭品的功法,傅旻不仅攥紧拳头。
从这份死亡名单,能推算出许多事,比如最开始谢哀每“重生”一次,大概能抗上三十年,渐渐地,二十年、十年……如今,似乎已经变成五年了。
从对方得手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年,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他又要去找新的祭品。如果想要追寻他的踪迹,倒是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傅旻陷入沉思。
突然,外面响起谢九霄的大嗓门,“咦?臭小鬼你怎么把门窗锁上了,快点放本大爷进去!”
傅旻连忙将奏折扔进火盆,之后推开门,眉头紧皱道:“吵死了,你又上哪儿野去了?”
“嘎嘎!关你什么事!你在干嘛?屋子里这么大烟,呛死本大爷了!”谢九霄狐疑的往屋子里探了探头。
“一点生死阁里的内部资料,不方便旁人看到。”傅旻信口胡诌,好在对方也没多做追究。
次日,傅旻刚到阁里,便接到要去鄜州的任务。
少年沉着脸,对前来通知自己的袁斗斗冷冷道:“那家伙自己呢,他怎么不过来?”
袁斗斗讪讪一笑,“东都那边遇到点棘手的事,今天一大早阁主就跟萧哥动身了。”
听到对方连舅舅都一并带走,傅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接过任务,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然而刚刚迈出大门,就被身后人叫住。
“等等!傅兄弟等等我!”黎秋气喘吁吁地跑了近。
“叫我做什么?”傅旻心情不好,语气也跟着凶了起来。
“啊?那个……我们一起走啊。”
傅旻疑惑的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说的高手是你?”
黎秋挠头,露出一道羞涩的笑容。
“……”傅旻无语,这都是什么鬼?李治是真的想调查吗?为何要派他们两个新手去?
黎秋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傅兄弟,鄜州离我家很近,我来长安就是走的这条路,我带着你,错不了!”
傅旻内心轻轻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二人骑着阁里派发下来的马,简单收拾了下当天就动身。
鄜州离长安不算太远,李元景是高祖第六个儿子。他运气比较好,虽说出身不高,但排名比较靠前,不至于像后几个那般被忽视,早早就封了王。李世民对这个庶弟也算厚到,从荆州都督到鄜州刺史,基本上没缺过官做。
因着黎秋说他带路,傅旻也没多想,骑在马上运转巫族功法,大咧咧修炼起来。直到第二天,方才觉得不对。
漠然的看着眼前一脸讨好的黎秋,傅旻挑了挑眉,“你这是故意把我带到这儿的吗。”
听出他言辞中的威胁之意,黎秋忙下马解释,“不是,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再走两步就是我家了。”
“你家?”傅旻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