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的服务员,都是一副过去店小二的打扮,肩上扛着一条白毛巾,楼上楼下的跑着,端茶、送水、递菜,一共只有三个店小二,一楼二楼只有一个在忙活,跑的满脑门是汗,两条腿儿都跑软了。
酒楼的老板是一个胖子,看起来什么都不操心,这会儿就坐在戏台子前,一只手里握着把折扇,不断拍打在手心,摇头晃脑,津津有味的听着说书。
店小二满是幽怨地看了一眼酒楼老板,走了过来道:“老板,我这一个人忙不过来,他们两个”
店小二说着话,往楼上看了一眼,楼上才几张桌子啊,干嘛要两个人去忙活,这两个小子肯定是上去偷懒不肯下来,把这一楼、二楼的大厅都留给了他。
酒楼老板好似没听到,继续摇头晃脑地听着说书,听得高兴了,还要用折扇往手心里重重地一拍,叫上一声好。
这楼上楼下,要不是有老板在,真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说书的总需要有人捧场,这酒楼老板就是最好的观众。
“老板,我真的忙不过来了,让他们两个下来吧。”小二又说了一声。
“楼上的客人重要,他们两个能伺候好已经很不容易了。”
酒楼老板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声。
“重要个鬼呀。”
店小二转过身准备下楼,嘴里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砰!
忽然的一声闷响,二楼大厅里的所有人循声看过来,只见一道人影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惨叫声从窗户外传进来,紧跟着是扑通的一声闷响,现场只留下一条白毛巾。
酒楼老板拍了拍手坐了下来,嘴里头骂了一句,“d,该死的狗东西,磨磨唧唧,耽误老子听书。”
靠窗的位置,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站起来,笑着走了过来,“孔老板,还有心思听书呢,待会儿那姓林的来了,现场这么多的弟兄,可比听书更有意思,马超一个人横扫八方,不知道这姓林的能否一样威风啊”
提到‘姓林的’三个字,沉寂的酒楼终于热闹起来。
就好像是一个石块,丢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那姓林的当初把我们西疆的江湖搅乱的一团糟,如今竟然还有勇气过来,今天我至少留下他一条胳膊!”
“我大哥就是因为他被押去燕京赴了死刑,我与他的仇不共戴天,我至少要留下他一条腿!”
“我父亲当初被他打成重伤,不日便气绝身亡,我父亲最大的遗愿就是我能为他报仇,这仇我今天必报不可!”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很快这声音就盖过了戏台子上的两位说书的老先生。
这现场一片混乱,但两位说书的老先生,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两个人似乎说的更加投入了,其中的一个手里打着快板,那快板的响声越来越急,另外的一个人举头投足,脚底下踩着四方步,嘴里头喊着一连串的‘呀呀呀’,然后忽然间抬头目视前方,口中一声厉喝,“那曹贼,哪里逃,你凉西马爷再次,银枪白马,取你首级为父兄报仇”
“杀杀杀!”
另外的一个老先生快板更加急促,念念有词附和。
楼下。
军绿色的吉普车刚刚停下,酒楼二楼的窗户里就飞出来一道人影,半空中一连串的惨叫声,紧跟着随着那轰隆的一声闷响戛然而止,店小二大字型地趴在石板铺砌的露面上,两只眼睛发直,嘴角往外淌着血。
街上的路人纷纷停下来观望,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林昆坐在车里,抬起头透过吉普车的天窗向楼上看去。
砰
林昆从车上下来,大步地走向酒楼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