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可真是了不起啊。”苍一眯着眼做出一副狠绝的模样。不过因为他天生长得有点显小的缘故,这样皱着眉眯起眼只会更让人觉得像…窗台上撒娇的狸猫。
林染很给面子的没有笑出声,“有话快说。”
“欸,你这小子!”苍一拔剑。
桧迟拦下他,少见的口气凝重,“师兄别闹了,说正事。”
赤哲聚起浓眉,“你现在还能记得师门吗?”
“不甚清晰,大约记得师父。”
赤哲和桧迟对视一眼,隐隐透出绝望神色。“在你下山不久,师门就遭窃了。”
林染茫然回视,“原来苍山这么弱啊。”
师兄们深吸一口气不和记忆残缺的师弟计较,“总之师父现在很着急,现在从得到的消息是那小贼一路上北,现在应该还留在熠都。”
面对两位师兄炯炯有神的目光,林染理智的退后一步,“别看我,我记忆不全。”
“……苍山的东西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林染附和的点头,不忘撇开关系,“你们寻人去找江湖人悬赏就行,别缠着我。”
赤哲桧迟再次陷入沉默。
“什么意思?”林染语气中带着疑惑以及微不可查的嫌弃,“不会不知道是谁吧。”
赤哲按奈不住,忍不住替师门正名,“当时只有师父在场,但师父很避讳这个,只让我们北上来追。”
林染虽记忆不全,但模糊印象里师父一向公正严厉,怎么会闭口不谈。“那总知道丢的是什么东西吧。”
“师父…也没说。”
不知道凶手也不知道失窃之物,怎么看这场案子都很难破开,可师父还是派了极其不爱动脑的赤哲来。
这样来看师父倒不像是要追回失窃之物,反而像是要支开赤哲。
林染打量着赤哲,见他绞尽脑汁苦思的样子,隐约觉得师父应该是逗狸猫玩,而桧迟恐怕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害怕赤哲突然醒悟记恨上他。
既然如此,那他就心安理得回去找小未婚妻了,逗狸猫什么的哪有小未婚妻好玩。
林染甩下一句,“这案子很是复杂,等我回去想一想再来找师兄。”
狸猫瞬间被感动到:
“师弟你也要注意休息啊。”
他回府时,候着的管家顺嘴提了一句:“夫人等会可能要请少爷去喝茶。”
管家是林府家生子,靠着林老爷的信任才坐上的管家位置,自然一心想着林府的独苗苗,至于现在的林夫人,若不是靠着那张同其胞姐一样的脸,老爷能让她坐上现在的位置?
“劳烦钱叔等会传一声就说我头疼,已经歇下了。”
钱管家躬身,“这是自然,少爷放心,小林氏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手伸到少爷这。”
小林氏是老爷续弦时丫鬟们为了区分已故的原配夫人与续弦夫人在私底下偷偷叫的,说到底也是瞧不起小林氏为了进林府的门使出的卑劣手段。
这个称呼就像一把利刃划开了尘封多年的记忆,天翻地覆下,女人的哭喊、白色的悼花、刺骨的灵堂、恶心的红绸,以及那张威严的脸:“送少爷出府。”组成他幼时最恐怖的记忆。
脑海深处的片段轰的炸开,一阵刺痛,一段段撕心裂肺的哭喊犹如恶鬼勒紧了他的脖颈,渐渐的看不清面前的东西。手指不可控的颤栗,青筋凸出,林染紧咬着牙骨,舌尖尝到血腥味。
只是一瞬,钱叔就感觉少爷整个人都不对了,他大声喊叫:“少爷?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