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的,你都在我这睡过了,一双鞋而已。”林少爷虽嘴上不说但明显还计较着曲玉收了别人的绣卷,不过他现在再送东西就太刻意了,像争宠攀比一样,实在有份,这招就挺好,润物无声,无声润物。
火眼金睛的丫鬟们只需一眼就能看出曲小姐脚上的鞋子是谁的,大家心照不宣的笑笑,而后发动群众力量。
曲小姐穿了大少爷的鞋的传闻逐渐演变成了大少爷身负重伤之下仍旧一针一线的为曲小姐绣鞋。而后还出现了极其违反人类极限的,绣一针吐一口血的稀罕传闻,体贴至极,至极体贴。可谓闻者落泪。
不过这些传闻曲玉是不知道的,她待到下午本就可以回去了,哪知突出变故。今日又换药的时间,她左等右待都没盼来大夫,正要遣人去问问,结果门房先来了。
原来是隔两条街的王大人吃坏了肚子,作为熠都最有名的大夫自然是被请去了,不过不知道那王大人是吃了多少坏东西,从早上到现在一窝大夫一个都没放出去。
平常跟在大夫身边的小童被留下来看药铺走不开,便遣了一个车夫把熬好
的药膏送来了。小童想得简单,林府那么大,要找个抹药的人多容易啊,可他师父只有他一个小童,没了他谁去守药铺。
曲玉接过药膏第一刻就把夏生叫过来了,“你去帮少爷涂个药吧。”
夏生眼神后移,接连后退,哀求道:“小的不行,小的手笨会弄疼少爷的。”
曲玉宽慰道:“涂个药而已。”
“小的脑子笨,不会干这个。”夏生急忙忙的道,“小的厨房看晚饭准备的怎么样了。”
曲玉又试着找了两个丫鬟,都被拒接了,甚至有丫鬟说自己对药过敏,一闻就吐,一吐就死。荒唐啊荒唐!
可更荒唐的还摆在眼前,她还要去见还没拜过堂的夫婿的赤身果体。
林染看她垂头丧耳的进来,压着笑意正色道:“没找到代手的人?”
曲玉假笑,“怎会呢,给少爷抹药是多大荣幸,我自然是要亲手而为,绝不假借他人之手。”
林染诧异回眸,一笑,“你若是这样想,那我便欢喜极了,正好自我醒来我们还没亲近过。”
亲,亲近??曲玉差点一张嘴咬到舌头,她握着药瓶愈发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可山芋已经自觉的脱起衣服。
轻薄的衣衫自肩头倾泻,露出硬直的颈线以及更为单薄的亵衣,大概是受伤的缘故,衣衫下颜色苍白,不过肌理分明,很有点看头。
呼吸一下变得逼仄,清冽的气息呈包围之态向她刹来,曲玉手心浸湿,“你侧过去。”她自己先偏过头,避开美色。
林染闻言将亵衣褪至腰间,苍冷的白连着牙白的亵衣,他转过身将乌黑的长发也拨到面前,留出受伤的后背。
纱布缠绕下是还未好全的伤口,曲玉抖着手拿起剪刀,避开伤口将纱布剪开,伤口已经没在流血了,不过几道长疤突兀的显出还是很令人心惊的。
药膏大约是伴有些刺疼的,上药时林染有轻微的颤动,曲玉心中不忍,上药的动作便更轻了,指尖轻轻的在伤口附近搓揉,试图缓解一下他的痛苦。
药上到大半,林染忽然回头,半是好笑半是无奈的说:“你手指头也太冰了吧。”
曲玉愣了一下,难怪一上药他就颤,她咬唇,“你忍忍,马上就好了。”指尖冰凉大
约是因为被手心的汗浸湿,她不动声色的抽出一块帕子把汗水擦干净。
再上药时,林染果然没有再颤了,而曲玉又想到她刚才自作多情的揉按许久,蓦然红了脸。
一瓶药是上一次药的用量,上完药把纱布扎上就完事了,曲玉弓着身子生怕绕纱布的时候蹭到他哪。林染憋着笑看她如临大敌的模样,纱布饶了几圈曲玉给他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大松了口气,“你把衣服穿起来吧。”
林染看着腰间硕大的蝴蝶结默了,一旁曲玉眨着眼问他,你怎么还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