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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回忆起t异于常人的模样,再看资料记录中消瘦濒死的项逞,陆丛一时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难过,终究那份资料他没有勇气看下去。项逞对他来说既是领路的老师,又是慈爱的兄长,正因为他们之间情谊深厚,一想到项逞这么多年遭受了不知多少折磨,如今又被强行转变为没什么理智的猎食者,而偏偏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都出在自己身上,陆丛心里堵得有些喘不上气。他合上资料,然后在春和594震惊的目光下,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陆…”“不用劝我,我是生自己的气。”陆丛抬手制止了春,颓然坐在了床铺上,低着头一言不发。至少此刻,他只想安静。春和594对视了一眼,两人这个时候都没有选择去打扰陆丛,不过为求谨慎,春还是走过来用下铺的枕头盖住了资料,避免再有其他人来看到。虽然他不清楚以区凯乐的身份为什么会主动送资料给陆丛,更不清楚昨天陆丛和沈潭之间说了什么,但他知道这东西不能随便被人看到。陆丛看到了,只是默默冲春点了下头。可现实是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陆丛,还有两件极为迫切的事摆在他面前。一个是三天后法斐开门时如何传递消息出去,另外还需要思考如何与崔嵬周旋,配合沈潭钓其上钩。无论心中如何为项逞的事难过,陆丛都强迫自己很快从郁结的心绪中脱离出来,冷静思考接下来的对策。他看向春和594,直接问道:“你们熟悉的异能者中,有没有实力较强的召唤系异能者、或者偏向隐形之类能力的人?”陆丛之前拒绝了沈潭帮忙的提议,虽然这事由法斐典狱长来执行确实会便利,但事关整个种族的存亡未来,他不敢赌。尽管出于私心,陆丛是愿意信任沈潭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替其他同胞决定信与不信,索性便拒绝了。另一方面,他还是更信任那个曾以异能为他示警却一直未被识破身份的异能者,而如果论找人,还是在法斐待得更久的594或是春更了解一些。春犹豫了下说道:“隐形异能倒是有,可猎食者对异能的感知力很强,尤其是专门负责看门的‘猎犬’,想要瞒过他们走出法斐大门不可能。高处有哨卡,和看门的是同一组,鸟飞不出去的。”这算是解释了为什么法斐是一座密不透风的坚城,这么多年,无论多少精英前辈进入法斐最后都会音信全无。不过同之前异能者私下尝试稍有不同的是,陆丛这次提起,是有沈潭作保为前提的。他对春和594都没有隐瞒,不过为避免隔墙有耳,陆丛并没有张嘴说,而是以精神意识灌输的方式说给两人听。春无法相信身为法斐典狱长的沈潭会这么‘帮’他们,而594则更多震惊于陆丛的强悍精神力。三人各有各的心思,不过春确实无法锁定上次帮了陆丛的异能者人选,不过隐形异能的他倒是认识。594在旁沉默片刻后则说道:“我知道一个非召唤系但可以驱使生命体的异能者,和您的木系异能机制有点像。我在想,两者结合是不是稳妥一点?”陆丛立刻就明白了594的意思。“是个办法,但我需要先见到人再决定。”时间紧迫不假,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自然怎么都可以,可这事弄不好就是两条无辜的性命搭进去,所以陆丛不能赌。他宁可再拖延到下一次法斐大门洞开,也不能贸然拿着别人的命冒险。春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今天我去找她,如果对方同意,我再带她过来找你。”594也在一旁说了同样的话,两人都是行动派,中午囚室门一打开,他俩就立刻出去找人,没有半分犹豫。陆丛倒是不着急出去,在其他人都盼望着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他选择一个人待在囚室继续研究资料。内心做足了心理建设,他才强忍着悲痛翻开了项逞的那份资料。与上次他从资料室顺回来的几分残缺的资料不同,区凯乐送过来的资料可以说非常详尽,仔细检查了纸张也确实没有伪造的痕迹,或者说很大概率,他手里的这份就是原始资料。意外于猎食者这么干脆交出原始资料的同时,他开始认真研读。因为已经对猎食者以及血液药剂有所了解,陆丛跳过了那些详细的改造记录,直接选择从改造后的结论看起。按照资料上的描述,改造后的项逞丧失了个人认知,对于改造前的记忆完全清空,但因为同样对猎食者身份没有认同感,理智有退化情况。作为记录者手下‘唯一’的异能者改造体,对方给予项逞的评价为纯度强化、精神劣化的失败品。和之前沈潭的那份记录相似的口吻,但手里项逞的这份记录却能感觉到记录者的焦躁,甚至把改造失败的怨气带到了文字中。不过也正因为记录者的情绪化表述,反倒侧面印证了沈潭话中的部分真实性。法斐有很多连后方联盟都不清楚的秘密,而猎食者内部也确实存在了很多问题,清楚了这一点,对于将来同胞冲破这座监牢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对于陆丛来说,他现在还有件事需要求证,那就是岑满究竟是否如沈潭所说的原本是异能者,毕竟项逞作为联盟记录者已知的首例实验体,其结果是明确失败的,但反观岑满,陆丛从她身上暂时看不出一点不对劲,至少目前这点仍是存疑的。感知范围内突然出现熟悉的人,陆丛飞快掀起床垫,将所有到手的资料都塞到了床下,避免被发现。他前脚刚藏好东西,后脚崔嵬就出现在了囚室门口,陆丛一抬头正好和猎食者对上视线。崔嵬是阴着脸走进来的,不过在看到陆丛脸上的巴掌印时还是愣了下。下属跟着进来,甚至随身还带着折叠的座椅,在崔嵬站定之后果断送上。陆丛看着随时随地都要摆出高人一等姿态的崔嵬,不由心中暗嘲,作为同批改造出来的猎食者,崔嵬和沈潭可以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崔嵬坐定后,微扬起下巴问道:“沈潭打的?”那巴掌其实是陆丛刚刚自责难过时自己打的,但阴差阳错被崔嵬误会为沈潭打的,又刚好能够为他昨天留宿沈潭房间打掩护,所以陆丛直接顺着崔嵬的话说道:“是啊。我昨天向典狱长示好,他偏不信,又听说长官您特意来灰域找我,逼着我说实话呢!”崔嵬并没有完全相信,毕竟昨天不止一个人看到是陆丛直接找上沈潭的,还割破自己的手腕喂血给对方。不过他故意没有质问陆丛昨天举动的用意,只是一挑眉,状似随口问道:“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临场发挥的话最能够辨清真假,崔嵬对自己有自信,他摆出一副坐等陆丛解释的姿态,心里其实已经有些认定陆丛会撒谎。“怎么回答重要吗?反正您也清楚,无论说什么典狱长不会信我,他现在已经认定我和您的事有关系,而且我听说……我被典狱长惩罚的那天,您被典狱长一巴掌打得牙都掉了。”陆丛的视线落在崔嵬脸上,猎食者脸上此刻已看不到任何伤痕,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个物种的强悍自愈力,但一想到这个能力是以透支生命力为代价的,又实在不知道该说活该还是可悲。提起难堪的事,巨大的耻辱让崔嵬登时脸色难看。他蹭得一下站起来,盯着陆丛的眼神似淬了毒般的阴狠,更是因为面前异能者明明是法斐最卑微的囚犯,此刻却不卑不亢、甚至是有些高于他的姿态平视,这让崔嵬无法容忍。“小子,激怒我对你没好处。”“呵。”陆丛抱臂稳稳坐在床上,丝毫不畏惧崔嵬的警告,笑着耸了耸肩说道,“别误会,我没有激怒长官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还是想帮您做事的,毕竟我和7030的将来都捏在您手里,这点诚意还是有的。”诚意有,但不多。崔嵬的表情始终不怎么好,愤怒的面容下其实是一颗摇摆不定的心。一方面他不信任异能者,一方面却认可陆丛说得,可以说十分矛盾,只是当着囚犯和自己下属的面,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气呼呼地坐下,心里憋了一口气,半天也没说出来半个字。“长官……”“又怎么了?!”崔嵬心思被打乱,有些不悦地扭头斥了一句。冷傲孤僻的女人带着下属站在囚室门外,与扭头斥责下属的崔嵬视线相对。女人嘴角微勾,语含嘲讽道:“怎么不继续了?”以崔嵬和沈潭的敌对关系,他人来a区这么久,岑满不来才有问题。“没什么,只是岑队对手下的囚犯管理未免太过宽松了。”崔嵬没再看陆丛,起身走到岑满面前,言辞不肯落半点下风,“囚犯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看来我有必要回去和‘父亲’提一提,就说…在沈典狱长的带领下,法斐现在全都是一些软骨头。”“随便。”“希望到时候你和你的沈哥哥也能这么硬气,没准过两天的药剂就是你们最后的救命稻草,到时候省着点用。”崔嵬身为监察,是伏伽在法斐的‘眼睛’,自认掌握着其他猎食者的生杀大权,哪怕只是狐假虎威,他也不愿意在沈潭派系的人面前落了下风。离开前他还不忘回头警告陆丛道:“7581,我希望下次你能明白该怎么跟我好好说话。”“我是陆丛”陆丛与岑满对视片刻后,女人率先开口质问道:“你们图谋什么?”陆丛没回答,只是眼神移到跟着岑满过来的猎食者下属身上,岑满注意到他的眼神,抬手示意下属先离开。“岑队,这……”“没事,你们回去原本的岗位上。”下属领命离去,岑满才微挑下巴看向陆丛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其实……也没什么。”“你……!”听到陆丛的答复,岑满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然而当她向前踏出一步之后,表情却瞬间凝固。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岑满发现她竟无法掌握自己身体的支配权,周身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裹挟着往陆丛的面前推。不用想也知道是面前的男人趁激怒她的时候以精神力夺取了她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岑满心中怒意更盛,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在反抗无效之后,她‘走’到了陆丛面前。此刻也已深刻明白沈潭不让他和区凯乐插手与7581有关的事的缘由了。不过所幸陆丛并没有完全控制她的识海,岑满发现自己还是可以说话的。“你想做什么?”“我啊……”陆丛缓缓站起身,伸手覆在岑满额头,接着控制对方的机会,凑近女人耳边压低声说道,“沈潭说你曾经也是异能者,我不完全相信猎食者的话。但如果你是,我不会伤害自己的同胞。”此刻陆丛展现出的压迫力让岑满恍惚中有种面对沈潭发怒时的畏惧,虽然两人是截然不同的个体,相较于沈潭那种区别对待的温柔,陆丛的精神力属于那种天生的柔和,并没有很强的攻击性,只是在陆丛想要达到压制的目的是,他的精神力异能才会让人有种被巨大但无形的手掌牢牢按住背脊的压力。但无论哪一种,现在的她都反抗不了。陆丛可以肯定的是,岑满此刻的气息无疑还是属于猎食者,可随着探入识海,他察觉到了些许端倪。岑满的识海最深处有一股被禁锢着的能量团,精神触角触碰能量边缘时收到了回应,不强烈却出于同种力量源,只不过由于岑满本人对于陆丛的排斥,接触的过程能量团一直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陆丛只能及时扯出,解开了对于岑满的精神控制,他抬手硬接下女人的一拳,尽管那惊人的力气将他推得往后撞了一下,但陆丛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抱歉,刚刚冒犯了,只是有些意外,所以不得不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陆丛道歉的态度很诚恳,他对岑满没有敌意,尤其是在知道女人也曾是受害的同胞。岑满对陆丛是戒备的,但并不是基于猎食者对于异能者的那种敌对,陆丛注意到她在听到沈潭与这事有关之后神情明显有所变化,便接着说道:“至少此刻我不是你们的敌人,不然我不会从‘他’口中知道这么事。”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沈潭,岑满攥了攥拳,并未就刚刚陆丛控制她的事斥责愤怒,一开口却是对陆丛的警告。“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只有一条,不要把歪主意打到典狱长头上,否则我会撕碎你!”尽管刚刚短暂的交锋中岑满明显是落于下风的,可只要事关沈潭,无论区凯乐还是她都显得格外暴躁警惕。本该是竞争关系的两个情敌,只有在面对陆丛的时候才会表现出空前的一致,这一点,陆丛已经从崔嵬那里听过了,他也无意掺和进去。男人笑着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摆出无辜的表情说道:“别误会,我和典狱长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而大叔我啊…对小朋友没兴趣,你们谈你们的感情,别把我拽上。我俩顶多就是成年男性之间…互相帮忙解决需求而已。”虽然陆丛这么说,可他昨天刚在沈潭那儿洗了个热水澡,连胡子都刮了,加上他原本长相本就不差,这句大叔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可信度。岑满死死盯着他,过了一会儿才丢下一句‘你最好是’,然后人气呼呼地走了。陆丛耸了耸肩,对于岑满莫名把他当情敌的举动表示无奈。旁边囚室的异能者听到了刚刚的动静,等岑满走了以后三三两两聚在门口,却犹豫着没敢进来。无论站在哪个立场,陆丛连挑三个猎食者高层还似乎占了便宜的事,在他们看来,可以说是值得佩服的事。陆丛也注意到他们了,原本打算取资料继续看,现在也被迫放弃了。他看向门口,然后抬手招呼门口的异能者进来。能在a区待着的,都是拥有双系或是能力偏向战斗的异能者。他们多数胆子都不小,虽然刚开始有些畏惧于陆丛神秘的实力,但见陆丛主动示好,也就大着胆子凑过去说话。等春和594接班聊着什么一路回来的时候,他们住的囚室已经围满了人,甚至还有一些聚在门外。春以为出了什么事,小跑两步冲过去,结果看到了被异能者围在中间像大家长一样和人说说笑笑的陆丛,这才放下心,越过那些人走过去。当着其他人的面,春没有叫陆丛的名字,也没有叫他的编号,只是默默站在一旁。陆丛注意到春的表情,飞快结束了刚刚的话题,把一群新收的‘迷弟’通通打发走后才开口问道:“看你的表情,不顺利?”594在旁代为回答道:“7030那边已经谈好了,对方愿意一起搏一搏。是我这边不顺利,因为之前典狱长处死了一个召唤系异能者,我认识的那个人不想承担这个风险。”陆丛稍微思考了下才问道:“你说他的异能和我性质接近,还有更准确一点的情报吗?”“一般召唤异能指的是通过精神力驱使或控制生命体,所以无论如何都会被猎食者发现。我找的那个人是特化召唤,更准确来说是契约召唤,优点是已签订的召唤物不需要在用力量去催动,只需要在安静地环境下通过精神链接下达命令。”“缺点呢?”“契约生命体的损耗不可逆,还有…他和我一样也是接受过人体实验的,所以他的能力包括契约召唤物是登记在册的。”换言之,异能者对他们的能力了如指掌,如果有隐形异能做保证不被发现还好,一旦隐形异能失效,那么那个异能者就会完全暴露在猎食者的视野之中,而且比起上次无法锁定目标,这次连这个环节都省了,也确实不怪人家不愿意合作。“您…要去亲自谈谈吗?”“谈。”陆丛心里已经有了解决办法,所以毫不犹豫让594带他过去找人。毕竟开门的日期就在几天后,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594口中的那个拥有特化异能的人同样序号靠前,但和出生在法斐的594不同,男人已经垂垂老矣,也或许是因为曾经经历过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比常人老得都要快,稀疏的头发也是一片雪色。来之前,陆丛想了很多劝说的话术,但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他就将那些准备都舍弃了。已经被折磨到麻木苍老的同胞需要的不是谈判和博弈,而是一颗名为真诚的定心丸。陆丛走上前,向男人伸出了手,郑重说道:“我是异能者自卫军打乱计划的人陆丛自报家门,男人的神情立刻有了一丝松动。不仅仅是因为诚意,还因为‘异能者自卫军第四席’的价值。凡是曾生活在外面的异能者,不可能不清楚自卫军代表了什么,虽然男人被抓进法斐的时候陆丛还只是个小孩子,但第四席的名分以及陆丛这几个月来的种种‘事迹’倒还算对得上。“你如果是自卫军第四席,为什么也会在这里,和我们一样带上枷锁。”春想帮陆丛说句话,被陆丛抬手拦住了。“我是为了拯救身陷法斐的同胞,以及被猎食者囚禁的自卫军首领项逞。几个月前新生体逃出法斐,恰好被我救下,我们借由那孩子之口得知了法斐的一些事。考虑到同伴的安全,最终才由我独立潜入。”陆丛没有隐瞒半个字,他句句是真,也确实有所印证。如果不是有心潜入,一个普通的异能者怎么可能有胆子找上法斐典狱长,且这么久还生龙活虎得活着。不过男人仍显得有些犹豫,他眼睛一会看向陆丛,一会又低下头去沉默,把一旁的春看得有些着急了才幽幽开口反问了一句:“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凭什么这么相信我。这么危险的计划也对我和盘托出,就不怕我反手出卖你么?”在法斐蹉跎了二十多年的男人身心俱疲,要说他对自由一丁点期盼都没有,这是假话。可逃出去这事听起来天方夜谭,他已经没有那个勇气冒险,更是对陆丛‘天真’告知全盘计划的举动抱有一定怀疑,毕竟一个没有城府的高层是否能够让危险的计划顺利实行,这本身就要打个问号。“就是因为计划危险才需要真诚,如果明知危险却为了达成目的而欺瞒同胞,那么我也不配成为自卫军第四席。”字字铿锵,男人被说得心中一震,“让我再想想。”离法斐开门的时间还有几天,陆丛很干脆地点了点头道:“好。如果您愿意配合我,后天中午我会在这里等您。”虽然没能立刻劝动男人,但陆丛知道对方心中已有了动摇,故而言辞上并未多争取什么,抬手示意让男人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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